男人的神情里没有玩笑的意味,他感慨地喂叹一声,“本来,我都到鬼门关了,那边的鬼差说,你生活自理能力太差,没了我,你也活不下去,到时候会加大他们的工作量,就把我给赶回来了。”
陈嘉宜哭笑不得。
“你被付小晶夺舍了吗,脑洞怎么变得这么大!”
“我可没被夺舍,”男人揉了揉她的头发,伸出修长的手指,如数家珍:“你看你,做饭又难吃,手脚也笨,领带也不会打,还动不动就摔跤。最可怕的是,你还很容易相信别人,别人一骗你就信,一哄你就走....”
“连鬼差都看不下去,我又怎么放心把你一个人留在世界上。”
微微沙哑的声音带着沉缓的胸腔的共鸣,一字一字传入陈嘉宜的耳朵里。
她听的脸通红,心里也沙沙痒痒,一时间也忘了反驳。
回想起来,从小到大几次死里逃生,确实是因为太过相信别人。
“可是,我也不是别人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别人要害我……”陈嘉宜无奈地说。
她就是天生缺了这根筋。
然而,听了她的话,殷启良脸上的笑意隐去,他微微蹙眉,神情里有难以掩饰的心疼。
怕被她看见,就将她搂地更紧。
“你不需要知道。”他拿下巴蹭了蹭她的头发,“有我在,你可以尽情地相信一切。”
他都知道,但哪怕是经历了欺骗,误解和背叛,眼前的女孩依旧和小时候一样,选择相信美好,本能般地热爱着这个世界的山山水水,美人美景。
在她眼里,永远都看不见猜忌与怀疑。
这份纯真,正是他发誓要一辈子为她守护的。
他要把这个世界的黑暗和丑恶,都为她挡在身前,让她可以放心大胆地去拥抱这个世界。
男人逐渐炽热的胸膛和渐快的心跳,陈嘉宜在此刻听来,犹如阵阵低沉的闷雷,沉稳隐忍,却又震耳欲聋。
“你别说了,”她吸了吸鼻子,“你再说,我又要哭了。”
明明从小就泪点很浅,却又独自坚强了二十年。
这么多年,她究竟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
要怎么才能弥补她受过的伤害?
殷启良越想越心痛,怎么也不肯松开手,把她的脸颊,额头,耳朵,又亲了一遍,把她原本雪白的脸亲成粉红色的了。
......
陈嘉宜快被他亲懵了。
好像个小宝宝一样,被人这么抱着哄着就算了,还一直被亲来亲去。
这人还亲上瘾了,不肯撒嘴,跟八百年没亲过女人一样。
“别亲了你。”白皙的脸颊染上一层绯红的薄怒,陈嘉宜抬头瞪着男人,“没完没了还。”
这个从下往上的角度,这个薄怒的表情,在殷启良眼里,像极了一只被按住后脖颈,还一脸不服气的小狗。
没被可爱晕就不错了,谁舍得松开啊。
他迎着她愤怒的大眼睛,又在她鼻尖上亲了一下。
“你够了!”陈嘉宜被亲到急眼,“一会天亮医生要来了,要是被人看见海丰殷启良在病房亲女秘书,我要上热搜了,我会社死的!”
殷启良嗤笑一声,“什么女秘书,你哥都把你许配给我了,他说只要我能醒,就能娶你过门。”
“他什么时候说的?”陈嘉宜对这哥俩简直无奈,只能搬出主治医师吓唬他,“医生说,现在你不能过于激动,否则会中风!会变成植物人!”
殷总才不是吓大的。
“殷启良!”
陈嘉宜已经看见外面有护士过来了。
“小良子!”
她急得大喊。
这个名字,好像有魔力。
放佛紧箍咒,殷启良不仅手也老实了,甚至浑身都僵住了。
“你,你叫我什么?”
他松开手,看着陈嘉宜,眼里满是震撼。
二十年没听见她这样喊自己了。
此时这声小良子,连语气声调都和当年一模一样,殷启良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他甚至以为自己还在梦中,没有醒来。
陈嘉宜不知道他汹涌的情绪,她只是有些害羞地低下头,“我忘了告诉你,我全都记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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