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话的殷启良,整个人处在震惊中,长达半分多钟。
怕他不敢信,陈嘉宜笃定地说,“你还记不记得,你第一次去我家的时候,躲在我门外,不敢进来?”
殷启良微微一愣。
他怎么可能不记得。
那是他第一次看见她。
她扎着马尾辫,坐在洒满阳光的落地窗边,低着头,认真摆弄手里的纸飞机。
外面的天很热,她却没有开空调,好像有她在的地方,炎热的空气都愿意为了她,沉静下来。
“是不是特别崇拜我?”陈嘉宜笑着问他,“明明就想跟我玩,还摆架子,等着我邀请你,对不对啊?小,良,子~”
这一声小良子有毒,殷启良骨头都酥了。
万万没想到,居然在见面的第一天,自己就被这个女人吃定了。
“不要在公共场合这样喊我,”男人语带请求,“我受不了。”
陈嘉宜不解,“受不了?怎么受不了?”
......殷总拒绝回答。
说了会显得自己被吃的更死。
堂堂海丰一把手,被小丫喊一声,就能丢盔卸甲,传出去他怎么混啊。
殷总很委屈。
陈嘉宜看他窘迫的样子,很有成就感,“你看吧,你整天说我傻,其实我一点都不傻,我这是大智若愚,聪明的不太明显而已。”
殷启良并不否认。
然而,他没有说出口的是,自己当初并不是摆架子,更不是故作矜持。
而是小心翼翼。
年幼的孩子不懂什么叫喜欢,遇见真正喜欢的人,第一反应不是靠近她,得到她,占有她,而是害怕,而是小心翼翼。
害怕给她留下不好的印象,害怕她讨厌自己,害怕她把自己拒之门外。
于是,他才悄悄站在她门口,想了八百个开场白,想到小脑瓜都要超载,却还是直到屋里的女孩开口邀请,才敢佯装高冷地进去。
其实心里乐开了花。
他们的童年满打满算,也就认识两年。
但也就是这短短的两年,却像半辈子那么长。
长到分开二十年后,回忆起这些片段,都好像还是昨天。
这二十年,他无时无刻不在压抑着脑海中疯狂的思念,包括那昏迷的三天两夜,支撑那口心气的,也不是别的,只有区区两个字:
娶她。
这一生中,他有无数的执着,但没有任何一件,能够比得上这两个字的执念。
这个女人就是他的一切,没有任何能够取代的一切。
“我只是想跟你学做纸飞机而已。”殷启良嘴硬,“男孩子玩飞机,不是很正常吗?”
“哦?是吗?”陈嘉宜一脸不信,“那你吃饭的时候,为什么非要坐在我旁边?我去花园玩的时候,又是谁追在我后面?”
“是谁跟小伙伴打架输了,气得一声不吭,看见我就委屈的哭了出来?”
“是谁在家撒野,叔叔阿姨都没办法,还得来我家接我去哄你?”
殷总目瞪口呆。
“你怎么尽记我的黑历史啊,”殷总不满,“就不能记点好的,比如你爸把你画的画扔了,是我连夜翻垃圾桶给你捡回来的,你半夜想吃糖葫芦,还是我从家里给你偷的呢。”
陈嘉宜故作惊讶,“啊?还有这事儿?我不记得了!”
“啊?”殷总急了,“你怎么把这么重要的忘了?”
陈嘉宜摊手,“这都二十年了,谁记得那么仔细啊?”
殷总很受伤。
他委屈巴巴地趴到枕头上,不说话了。
“生气啦?”陈嘉宜凑过去,像哄小孩一样哄他,“骗你的,我记得起来。我逗你呢。”
殷启良半信半疑扭过头,“真的?”
陈嘉宜嗤笑,“你这个人还挺被动的嘛!非要人哄着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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