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那些府兵只是阻拦去路,并无一人上前来与自己为难。
凌安松了口气,紧接着拿出气势,“让开!你们当真想看自家主母血溅当场吗?你们今日得罪于我,也不怕圣上怪罪。”
众人先是对视了一下,然后警惕地缓缓散开。
凌安当即拿着淳于氏塞给自己的字条,跑回到了府邸。
在凌益反攻之前,她得去一个地方,去之前还需要乔装打扮一下以避免打草惊蛇。
或许,明日孤城冤魂就可以魂归故里了。
秋风起,卷着树枝,发出悲鸣呜咽,寒风瑟瑟谁人知,不死,不生......
凌不疑终究是晚了一步,他来到杏花别院时,霍君华已经咽了气。他将自己的披风缓缓盖在霍君华的身上,然后跪下,望着祠堂中满地的牌位,磕了个头。
他知道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凌安此时正凶多吉少。
等凌不疑赶到城阳侯府,见大门紧闭,心里咯噔一下,这是注定要孤注一掷了吗?
邓显死了,姑母死了,昭昭也……
一旦寿宴已过,凌家将攀上新的皇亲,到时霍家又该何去何从。
一天一夜,寂静无声。
凌不疑奋力厮杀;凌安一路奔波;袁慎案牍劳形;程少商一夜无眠,大家好像都认为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眼看着天光大亮,又渐渐黯淡。
“袁慎”
刚从廷尉府出来的袁慎,听到身后传来声响。
“凌不疑!”
他大感不妙,站到离凌不疑最近的地方,看着凌不疑落寞的神色,心中如同悬于高崖,不敢呼吸。
“帮我照顾少商和昭昭。”
“什么意思?”
袁慎听着他的话,眼神试图向他确认话中的意思。
“凌不疑,你要干什么?昭昭不会同意的。”
袁慎压低了声音,担心言多必失。
可凌不疑却笑了,对上袁慎慌张地眼神,他好像即将冲破困境的兽,震撼着袁慎的心脏。
“天要亮了。”
凌不疑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吐出这样一句,此时袁慎完全不顾形象,跑了上去,试图抓住凌不疑骑马离开的身影。
“凌不疑!你回来!凌不疑——!”
“凌不疑!你会后悔的!”
“你是要让昭昭恨你?还是让程少商无法原宥你?”
“霍无伤--!”
人是跑不过马的,袁慎也是拦不住早已积压已久的凌不疑,就算他试图在言语中让凌不疑反悔,最终无力的拍打着木桩,无可奈何......
那一夜,凌家长女凌安失踪;那一夜,霍家长女霍君华去世;那一夜,血染城阳侯府,凌不疑弑父,坠落悬崖.....
翌日,凌安带着一箱信函回来。
当她来到望春阁,刚请人带口信给袁慎,就听到楼下说书人说起了昨夜之事。
“明明可以不用这样的.....不用这样的…是我太慢了,太慢了…就差一日…一日”
凌安闭着眼,终于再也挺不下去了,恍惚间,她仿佛回到了六岁的时候,她拿着木剑,与兄长一起站在舅父身边,奋力挥舞。
“昭昭…昭昭……”
阴云遮日,雾霭沉沉,九重宫阙的庄严肃穆被衬托得淋漓尽致,高堂之上,有人诉白骨,有人叹冤屈,有人争名逐利,有人愧疚不安。
当程少商一字一句地说出凌不疑是霍无伤的时,殿中寂静无声,神色各异,唯有文帝面色悲痛,满是心疼。
“快!快去把那庶子从
“陛下,程娘子的话不知真假,不可轻信啊!”
左大人明显还想要争辩一番,想置霍无伤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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