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此事,叶小清信心满满,虽然她从未传过书,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所以她卷起宣纸条,拿起竹哨便吹了,可她等了许久都没见鸽子来,不由得有些心急,抬了步子便出了房门,站在院中等。
永昌的秋天冷的很快,才十月末尾,天气已经有些寒凉了,院中树叶泛黄,叶片随着风不停地掉,南面水榭顶上也落了一层秋叶,少了绿叶点缀,水榭中少了几分生机盎然,看起来有些萧瑟。
叶小清没心思打量那些景致,只专心仰着头看着天空,又吹了几遍竹哨,鸽子才慢悠悠地飞了过来,像是在天上飞的白面团子,鸽子落在她手臂上,歪着脑袋咕咕直叫。
看着鸽子灵动的小眼睛,她呲了呲牙,压低声音埋怨了一句:“来得真慢,小心我炒了你。”
说着,本想将掌心中的宣纸塞进它脚上的竹筒中,可她还没捏住竹筒,身后忽然伸出一只素白纤长的手,紧紧攥住了她的手腕。
手腕被攥住,叶小清惊得周身一抖,脑中顿时空白了,头皮直发麻,她方才只顾着看鸽子,根本没有仔细看四周,再说,以她的敏感,不会发现不了附近有人藏着,没想到大意了,居然被人发现了。
鸽子受到了惊吓,扑腾着翅膀飞走了,叶小清心跳得很快,她缓缓转过了头,入眼的便是一张倾世容颜,眼前这淡雅如莲的女子不是阮烟然又是谁。
手腕上的力道很重,不像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而且这位美人儿的气息很沉稳,脚步声根本听不到,否则她也不会毫无察觉,她先前怎么没发现,美人儿居然是会武的……
“宋姑娘。”阮烟然开了口,声音清冽,情绪难辨,“你在做什么?”
心仿佛能从嗓子眼蹦出来,叶小清紧张万分,面上还不能露出紧张神色,她张了张口,强作镇定道:“啊……我就是看到鸽子可爱,想摸摸。”
她话还未说完,阮烟然已经垂眸看向她紧紧攥住的手。
被她这么一看,叶小清更为慌乱,手中正是还未来及收起来的宣纸,亏了攥得紧,否则就会被她看去。
“那宋姑娘可否给烟然看看手中的物什?”阮烟然再次看向她,审视的目光好似能穿过人的伪装一般看到深藏的内心一般。
“你……”叶小清紧张得说不出话,下意识想挣开手腕上的钳制,可阮烟然也不是吃素的,力道强硬的她根本挣不开,这让她更为紧张,出口的话也凌乱了起来,“你、你做什么?放开我!”
“宋姑娘不愿给我看,也罢。”看着她慌乱的模样,阮烟然波澜不惊,“那就与我一起去见王爷如何?”
虽然是询问的话,但语气分外强硬,根本不是商量,叶小清想甩开她的手,可没想到她居然有些内力,一时间挣脱不开,只能被她拽着走。
王府中的下人看到这一幕,都有些惊讶,在王府中,叶小清也算得上是半个主子,没人敢这样对她,可如今看到阮烟然一介客人居然拽着她穿过王府的条条大路,这让下人们分外疑惑,但也不敢多问。
叶小清被拖拽着走,拳中攥着的宣纸被汗水打湿,她不敢扔也不能扔,扔到了地上无异于是不打自招,攥在手里她还能狡辩一会,至少除了剁下她的手,没人能看到掌中的宣纸。
她逐渐放弃了抵抗,被阮烟然径直拽着走,心中一时间万念俱灰,除了懊恼就是懊恼,若是她方才再细致一点就好了,就不会被人给发现了。
难道这次她的身份要被拆穿了?孟奕安会怎么对她,会不会把她给杀了……
被拽进逝水阁的时候,孟奕安已经听到了消息,正匆忙走出书房,抬眼便见得阮烟然神情淡漠地拽着叶小清,后者缩着肩膀,整张脸都僵硬了,神情及其紧张。
他不由得皱了皱眉,抬手屏退了下人,沉声道:“进来说。”
叶小清从来没觉得,进逝水阁的书房面对孟奕安是这样一件艰难的事情,依旧是榆木书案,依旧是淡淡的木香,可她不敢抬头,阮烟然放开她时,她踉跄了一下,随即静默地站在一旁。
身侧,阮烟然平稳的叙述:“王爷,宋姑娘身份有疑,烟然早说过此事。”她顿了顿,“如今她飞鸽传书,被我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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