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阮烟然的话,叶小清只觉得五雷轰顶,她低垂着头,根本不敢抬起,手中的纸条一时间千斤重,虽然脑中一片空白,但她还是尽力想了想,纸条中提及了什么事她不太清楚,但她知道没有关键的信息。
幸亏平时传书时从不加称谓,要不此番肯定会将孟奕白牵扯出来,幸亏……
“烟然先前吩咐了王府管事,让他带走了宋姑娘的贴身丫鬟,否则我也不会瞧出破绽。”阮烟然仍旧说着,话语中像是长了刺,狠狠扎在人的身上。
秉承着死就死吧的心态,叶小清闭了闭眼,复而睁开,同时吸了一口气,抬起了头,望向对面站着的孟奕安,此时他正皱着眉,看得出在深思熟虑,但眼眸中并没有怀疑的神色,情绪很复杂,她看不懂。
阮烟然双手在身前交叠,她看了看抬起头来的叶小清,又看了看神色凝重的孟奕安,知道不必多说什么,只淡淡道了一句:“她手中还有未来得及送出的传书,若王爷不信,大可以看。”
听到她把最致命的东西说了出来,叶小清的心一下子跌落到了谷底,她紧紧攥着手中的纸条,指甲刺着掌心的皮肤,不管如何,死都不肯松手。
孟奕安看了看她紧紧攥着的拳头,目光深沉,半晌后才抬起了步子,缓缓走到她身前,伸出手去轻轻碰了碰她的手,可她敏感极了,立马将拳头向后藏了藏,躲开了他的手。
一时间,书房中谁都没说话,寂静极了,寂静到有些可怕。
他的手还停留在半空,并没收回,她的手也藏在身后,周身充满了戒备,此时她什么都不想说,她一向是不会说话,越说话事情只会越糟糕,所以她选择闭口不言。
孟奕安微微倾着身子,看到她如此明显的躲避,他的眼眸暗了些,随即收回了手,垂着眼眸望着她僵硬的脸,她的面色有些苍白,嘴唇也被咬的苍白极了,天气有些寒凉,她的额上居然有一层薄汗。
叶小清周身绷得很紧,他会如何处置她,她也不知道,反正最多就是死,到时候就希望何寒能赶快跑,能活一个是一个。
可她没料想到,他居然抬起手,轻轻擦了擦她额上的汗,温和地问了一句:“怎么出这么多汗,身子不舒服?”
一语既出,阮烟然微惊,直直望了过来魍。
叶小清愣住了,她难以置信地抬起头,一眼就望见孟奕安唇边柔和的笑意,他已经松开了眉头,像往常询问琐事一样,轻声询问道:“你,可有传书?”
他的声音柔和,她有些回不过神来,但是急于掩饰的心情让她不受控制地开了口,“没有……”她的声音干涩且抖,“我没有,真的没有……”
孟奕安静静望着她,笑意渐深,许久,他应了一声,“我信。”
心头悬着的一块大石骤然落了地,叶小清看着他的笑容,绷紧的身子松了些,不争气的傻愣了。
“王爷!”阮烟然这才回过神,急切地迈了一步,伸手便想触碰孟奕安的衣袖,“她手中有传书!都是对王爷不利……”
她话还未说完,孟奕安侧过了头,他敛去了笑意,声音平静不掺一丝情感,“好了,烟然。”顿了顿,继续道:“她说她没有。”
阮烟然伸出的手僵住了,她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淡漠的脸上头一次有了浓浓的情绪,“王爷,她会害了你啊……”她皱紧了眉,声音愈高,“她当真会害了你啊!”
“够了。”好似事不关己一般,孟奕安抬了抬手,止住了她的话,“以后此事不许再提。”
他的话语决绝,阮烟然不由得后退了一步,复杂的情绪在她眼眸中翻滚,最终被淡漠淹没。
她低垂下头,仿佛刚刚那个情绪外露的人不是她,她行了一礼,平稳道了一句:“是。”说罢,转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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