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泣着,像只垂死挣扎的困兽。
所以她并不是不想和他好好相处,而是不敢。
迟墨觉得有些无语。
她本以为他们母子之间隔着什么深仇大恨,没想到最后却是因为沟通的缘故。
不过想也是,有多少的人最后都是死在缺少沟通而相互误会之上。
亲人之间的、友人之间的、情侣之间的——
她不由想起了自家哥哥,然后将唇轻轻一弯。
只不过她和哥哥永远都不会发生这样的事的。
哥哥最好了。
她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就伸手顺了顺舒景岚的后背。
“娘娘怎么会知道陛下恨你呢?”
“他如何不会恨我。”舒景岚苦笑道,“若不是我——”她没有将话再说下去了。
“这样好了,我来假设一下。就当是陛下娶了敬王妃,那么他因为敬王妃而对您不再那么敬重,您会恨他吗?”
舒景岚想了想,慢慢地摇了摇头:“他们帝后和谐就好,我不至于和自家儿媳妇儿过不起。”但随即她又一皱眉,“当然,若是那女人对锦儿不忠,我无论如何都是要处置她的。”
“为什么呢?”
舒景岚一笑,“哪还有为什么。母亲为了孩子,都是如此的。”
迟墨也是一笑,“那就对了。将心比心,母亲愿意为了孩子如此,难道孩子尚且不能这样吗?”
其实这在某种程度上还是有些偷换概念。
毕竟现在的舒景岚以为小皇帝恨她,按她现在的思维模式便是只要小皇帝能原谅她,让她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舒景岚蓦地一愣。
迟墨趁热打铁,继续道,“更何况敬王妃出自封家一脉,若为妃位尚可牵制皇太妃,可若为后位岂不是一家独大?如此浅显的道理,陛下也不是不懂,更不是他用来恨您的借口。”
她轻声地一句话,就让舒景岚的眼泪又忍不住又淌了下来。
“娘娘,陛下他爱着您啊,从始至终都是如此。”
舒景岚死死地捂着唇泣不成声。
“就像您说的,您只要陛下开心就好。那么陛下又何尝不是呢?”
儿子以为母亲因为弟弟的死憎恶于他,便只能强忍着心酸拖开距离,一面查着弟弟的死因,一面又强自按捺住那种不甘。
而母亲以为儿子因为一个女人的出嫁而恨她,便只能故作冷漠硬生生地将原本融洽的母子情变化成了一种敷衍了事的公式行程。
她维持着抱着舒景岚的姿势,将目光投向门外,“陛下,民女说的可对?”
漆红的朱门外,小皇帝的手掌按在门闩上,指甲却死死地扣进了木块中。
他身后是一身戎甲驰誉天下的安沉秋。
在听到迟墨的声音后,他深沉的眸光轻闪了一下,道:“陛下。”
小皇帝这才如梦初醒一般,收回了手,看着门板的目光晦涩不清,举棋难定。
安沉秋忍不住在心下叹了口气,说道:“陛下,微臣失礼了。”就把门推开了。
小皇帝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朱门大开,万丈光芒身后倾泻而下,尽数照进小佛堂内。
几乎是下意识地,舒景岚在听到门开的时候后整个的就缩进了迟墨的怀里,如畏光的鼹鼠一般,狼狈不已。
看着她们,小皇帝似乎想说什么,嘴唇动了两下,却没说出些什么来。
见他们都按兵不动,迟墨只好对一直静立在小皇帝身后的安沉秋道:“安将军可知道国师在何处,我先与他约好了,眼下已是到了赴约之时。”
安沉秋的身影虽是逆着光,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然而无端地,迟墨就偏是觉得他在看着自己,也偏是觉得他会帮自己。
果不其然,他背着光向他颔首,向着她大步走来。
她本以为说出穆临寒的名字太后会放开她,却不想她却更是用力的抱着她的腰身道:“不要!你不要走!”
就是连迟墨也是被这凄厉的声音吓了一跳,然而更让她觉得惊吓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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