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卿意味深长的看他一眼,也不接过,径自喝下一口茶,搁下茶盏,方慢悠悠的问道:“范主事,这是什么意思?”
“小人并没有旁的用意,里头不过是堪能给您添补些胭脂水粉的零碎玩意儿。”范尧笑得一脸无辜,见苏晚卿仍旧没有要收下的苗头,有些不好意思道:“唉,实话跟苏侧妃您说,小人其实是有事相求。”
苏晚卿拢了拢衣袖,微微一笑道:“范主事有事不如明言。”
范尧做了副老实的样子,抬眼道:“不瞒苏侧妃,小人听闻,年后各庄子的主事或许会有变动……”
这种事是有的,不止是翊王府如此,大户人家的田庄每年年节后,都会根据账目情况进行些人手调动,好把那些不堪重用的主事换掉。
苏晚卿了然的笑了笑,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我明白了,只是,范主事这样不大好吧?”
范尧神色一顿,赶忙道:“侧妃不要误会,小人不求别的,就是想提前得个信儿,图个心里有底。”
苏晚卿看着他,脸上浮出一丝为难:“按理说,范主事所求的并不是件大事,不过,府上实在没有这样的规矩,我也不好开这个先例,今日恐怕要让范主事白来一趟了。”
这态度摆明是拒绝了。
范尧看她一眼,低下头沉默片刻,似是有些无奈,抿着唇暗叹了一口气,“也罢,小人明白,自不会让侧妃难做,但这东西。小人既然已经带来,就万万没有再拿回去的道理,侧妃若能看得起小人,便卖个面子收下它吧。”
苏晚卿摇了摇头,看着他淡淡道:“范主事如此,可叫我不好跟王爷交代。”
一听苏晚卿将肃元翊搬了出来,范尧眉脚一跳。哪里还敢再坚持。立刻蔫了一大截,站起身尴尬道:“是小人思虑不周,不及侧妃想的深远。差些陷您于不义了。”
他这是打算以一句“思虑不周”,来把贿赂主子的错处轻描淡写的抹去。
苏晚卿不欲在此时与他当面计较,便拂手道:“你身为崇清庄的主事,往后做事还是多多思量才好。”
“是。是。”范尧连连哈腰。
范尧的事没办成,苏晚卿又本与他无话。客套了两句,就让碧芜送客了。
他离开不久,红芙领着兰姝走了进来。
“怎么样,你可见过?”苏晚卿颇为悠然的靠在椅背上。望着兰姝问道。
刚刚红芙出去,便是找来兰姝在暗中观察范尧的相貌,她想了想。迟疑道:“奴婢往年似乎在东院见过这人,不过并不能肯定。”
兰姝虽是这么说。却让苏晚卿彻底拿定了主意。
更何况她切切实实的瞧见,范尧走时面色平常,似乎不论是她秋后算账,还是所托之事不成,都没有让他产生任何忧虑。
他这么颠颠的白跑一趟,没打着狐狸,反惹得一身骚,竟不懊恼?!
若她猜的不错,那这应当就是沈清仪的后招了!
苏晚卿兀自在心中哼笑一声,将崇清庄的账目与红芙各自核对了一遍,确定没有出入,又细细将明细梳理了一番,瞧着也很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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