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嘴角一扬,身体向沙发靠去,眸子里闪过一丝阴狠,“我等他送上门来!”
话音刚落,只听楼道里顿时传来噔噔噔的脚步声,听这声音,人数应该不在少数。
一号会所在星海市也是知名的高级会所,来这里的人大多都是谈生意的商人,在举止方面基本都会保持高雅,像这般气势汹汹,唯恐天下不乱的,不是来捣乱的又是做什么?
大三在包厢内四处翻了一遍,最后什么家伙也没找到,于是他端起了玻璃杯走到门口,想来个突然袭击。可几乎同一时间,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了开来,轰地一声,立刻进来两个人一左一右将大三制服。
“他妈的!有本事单打独斗,以多欺少算什么英雄好汉!”大三拼命挣扎了几下,最终还是没能脱手,他怒目直瞪随后走进来的男人,想踹他几脚,可终是徒劳,对方死死地按住他,恨不得一把掐死他的样子。
男人大约三十五岁左右,满脸横肉,油光满面,他摘掉墨镜,露出眼底的狠戾,一把上前用五指死死掐住大三的下巴,一字一顿地说道,“什么英雄好汉,老子就喜欢以多欺少,你他妈的能把老子怎么样?”
大三眼底布满血丝,想必那力道应该着实不小。他不死心地呸了一口,立刻有人上前给了他两拳,“他妈的!我看你是活腻了!”
“老大,怎么处治他!”
杜雷一挥手,视线突然向这边看来,看见沙发上坐着个水嫩的小姑娘,脸上布满令人作呕的笑意,“等一下,等老子玩儿够了,一块收拾!”
朝阳笑容满面地坐着,完全没有为刚才在眼前发生的事情而胆怯,她笑容可掬地看着杜雷慢慢走过来,似乎很期待的样子。
宋庆福担忧地看了她一眼,随及说道,“杜总,你既然瞧的起我那个铺子,我卖给你就是,别跟他们一般见识,他们只是我朋友,跟他们没关系。”
杜雷却眼色迷离,眼里哪儿还有生意上的事,见美色在手,他浑身都犯起痒来。
“杜总,杜总。”宋庆福一把拽住男人的衣角,“合同带来了吗?”
宋庆福还算沉着冷静,想方设法想转移杜雷的注意力,男人却不耐烦地吼了一句,“别他妈打扰老子兴致,小刀,把合同拿出来让这老东西签字!”
小刀把一个文件袋并一只钢笔丢到宋庆福面前,“快签!”
杜雷挨着朝阳身侧坐了下来,粗手一把搭在她肩上,“小妞挺嫩啊,告诉哥今年多大了?”
朝阳嘴角噙笑,看了一眼肩上的猪手,笑着说道,“我今年十六岁,大哥,可不可以先让你手下出去,我不想看到那么多人。”
杜雷顿时哈哈大笑起来,这么水嫩的小姑娘,害羞很正常,于是他挥了挥手说,“小刀,你们出去。”
“大哥!”
“放心,他们不敢拿我怎么样的。”
手下见此说,也只能走了出去。大三自然是被带出去的,待房门关上,朝阳看了一眼老宋,笑着说道,“先把正事做了,咱们在慢慢谈。”
杜雷跟吃了*药一样,果然点了点头,老宋虽然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他依然按着她的意思把合同拿了出来。
朝阳看了一遍,其实内容很简单,明明价格十万的商铺,杜雷却只花一千块钱就想买下来,简直是强买强卖!
她嘴角一扬,随及用控脑意识开始控制他。宋庆福不可思议地看着杜雷主动将千字改成亿字,而且还在后面签了名署了日期。
“老宋,你自己留一份,另一份放在这儿,你先站到一边去。”
朝阳说完这些,杜雷已经渐渐恢复了意识,对于刚才的一切,他已经全然不记得。
“杜总,”朝阳拨开男人的猪蹄,脸色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的合同,“您看这都已经签好了,这下您该满意了吧?”
杜雷阴笑两声,以为事情办成,一把将合同夺了过去,但看到价格那一栏时,脸色陡然沉了下来。他把合同瞬间揉成一团,怒不可遏地吼道,“他妈的,敢给老子下套!”
朝阳眼色一暗,啪地一巴掌抽在男人脸上,“给你脸你还不要脸了是吧?那可就别怪老娘不客气!
她一脚踹在男人的要害,只听哎哟一声,房间里立刻传来着一道杀猪声。这时,门外的人似乎听到了动静,立马冲了进来。此时杜雷正额头冒汗,死死捂着自己的命根,疼的说不出话来。
门外几人见状,立马冲了进来,一号会所的包厢里,撕打声顷刻间传遍整个楼道。
成泽傲正在楼道尽头的顶级VIP包厢和赫连畅聊的正欢,指尖轻摇玻璃杯中的红酒,微抿一口,浅尝辄止,“姓谭的死了吗?”
赫连畅甩了下酒红色的头发,“他现在活着比死更难受,我怎么舍得让他轻易死呢!”
“杜雷那小子现在还敢猖狂,我已经派人去找了,这龟孙子不知藏哪躲起来了!”男人双腿交叠放于茶几,修长的上半身隐匿在黑暗中,耳钻泛着一道冷光,“你那边怎么样?”
赫连畅两腿晃着,同样的桀骜不驯,“我那边还没消息,估计是扑了个空。”
这时楼道里的动静越来越大,成泽傲眉宇微拢,示意阿桑到外面去看看。男人陡然倾起上半身,阴魅如刀削般的俊脸笼罩在昏暗的灯光下,“老二,你的地盘不太平啊!”
赫连畅嘴角一扬,脚下一秒放了下来,“老子现在就去看看,谁敢在我地盘上撒野!”
这时阿桑神色匆匆地走了进来,“不好了老大,小姐和人打起来了!”
自从上次成泽傲警告过他之后,手底下的人私下里再不敢直呼她的名字,都改口称她为小姐。
男人眼底一沉,修长双腿立刻放了下来,那种与生俱来的霸气,冥冥中自带一股冷然的气息。他大步流星地向另一端走去,脚步飞快,长指在手心咔咔作响。
朝阳在撕打中手面被划伤一道,但还不算太狼狈,大三和宋庆福满脸是血的和对方几人倒在地上。女孩儿冷冷地看着剩下两人,她拼命吸了几口气,借此机会想恢复一下体力。
对方的人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两人对视一眼,顷刻间冲了上来。只是还没靠近,便被人从身后一脚踹在了墙角。
男人一身黑色尼绒大衣,脸上夹着一抹戾气。他冷冷地对着身后随之而来的人吩咐,“把门关上!”
他看向朝阳,眼底满含担忧,男人迎面走过去,掌心握住她的双肩,上下左右把她打量一遍,“怎么样?没事吧?”
朝阳笑着摇头,没想到在这儿还能遇见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所谓的缘份?
赫连畅也恢复了一惯冷色,他一脚踩在杜雷的手上,笑着看向男人惨叫扭曲的脸,说道,“泽,咱们找的人,竟然就躲在咱们的眼皮子底,还真他妈的冤家路窄啊!”
成泽傲冷哼一声,慢条斯理地走过去,上翻的衣领遮住男人半张脸,他活动了一下筋骨,一把拽着杜雷的领口,砰地一下按在桌子上。男人眼色一凛,嘴角却冷不丁地勾了起来,“说,你想怎么个死法儿?”
男人说着,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短枪,指尖微用力,便能听见扣扳机的声音。黑洞洞的枪口在杜雷头上比划了一下,随后男人笑着看向朝阳,“丫头,你想怎么办他就怎么办他,给你个机会。”
虽然前世经历过枪杀,而且自己也是死在枪下,但那必定是在人烟稀少的暗礁上,像这样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张胆地持枪杀人,她还是头一次经历。她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不想将事情闹大,毕竟她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法制社会。女孩儿笑着走过去,拿起一块碎玻璃,狠狠地在杜雷的手背上划了一道,参差不齐的伤口,血肉模糊,仿佛还能看见暴*露的白骨,不大不小的包厢内,立刻被嘶喊声充斥着。
成泽傲嘴角一扬,他的女人,果然不同寻常!男人的视线,陡然撞见她手面上触目惊心的伤口,眉稍不断收拢,指尖微一用力,杜雷的左肩便毫无声息地多了一个洞,腥红的血液汩汩地流出来,男人顿时昏了过去。
成泽傲含笑走过去,掌心自然地覆在她的腰上,宣告他的所属权,“老二,事情发生在你地盘上,找人把他弄进去,最好和姓谭的一个牢房,让他们两个也好有个照应。”
赫连畅笑的邪魅,视线在朝阳身上打量一圈,男人忽然痞痞地说道,“泽,你女人还挺有两下子的,什么时候也借我……”
嘶——
成泽傲一脚踹在他腿上,力道不大不小,赫连畅顿时疼的眉头紧皱,不服气地哼道,“操你大爷的!不带你这样见色忘友的!你想要我老命是不是!”
大三和老宋都昏了过去,她走过去从老宋的手里拿来那张合同递给了赫连畅,“这个足够治他罪了,对你有帮助。还有,我的朋友就交给你了。”
赫连畅不明所以地接过去一看,眸子顿时深了几分,他不可思议地看向女孩儿,“你是怎么做到的?”
成泽傲也拿过来看了一眼,眼色晦暗不明地看了她一眼,让人来不及深究那到底是什么。
朝阳笑了笑,回答的极委婉,“不费功夫,他是自愿写的,我没逼他。”
成泽傲陡然大笑起来,胸腔抖动,身上的尼绒大衣敞开,露出里面质感上呈的白色衬衫。他突然垂下头,薄唇在她的头发上轻轻吻了一下,随后拥着她向外走去。
她手上的伤口虽然不深,但成泽傲还是坚持带她去了医院做了伤口处理,待包扎好后,这才从医院走了出来。
今天发生这么大的事儿,成泽傲不是一点儿气都没有,他一想到那道伤口若是划在她的脖子上,他心里就突突地跳下不停。
朝阳坐在副驾驶上,一言不发,她知道这个男人心里有气,所以她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谁知等了很久,男人才缓缓开口,“丫头,以后出去告诉我,我派人保护你。”
“你不问我为什么要来吗?又是怎样遇到杜雷?”朝阳诧异地看着他,还以为他会发一通怒火。
成泽傲眼角一挑,上身突然倾了过来,朝阳能明显感受到男人强有力的心跳和温热的呼吸,“我愿意给你时间,等你哪天玩儿够了,告诉我,你若还想当老板,我就把名下的东西都给你,你若腻了想当全职太太,后半辈子就由我来养你,你说了算。”
男人声音浑厚,带着一丝沙哑,朝阳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不知为什么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成泽傲见她眼圈通红,眉头不禁皱了起来,“怎么了?我又没凶你,怎么还不高兴了。”
“你就凶我了,混蛋!”
男人嘴角抽搐了一下,眼底却带着邪肆的笑意,“操!你敢骂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完,他竟然猛地将她抱到了自己的腿上,掌心穿过她纤细的腰交叠放于她的腹部。这翻亲昵,令她浑身不由地紧绷起来。
此时,华灯初上,城市的喧嚣,道路两旁的霓虹,将整个世界点亮。车子停在马路上,不时有路人从车身经过,这样的豪车,大家忍不住向里面瞄了一眼。尽管她知道玻璃有阻光的作用,但她心里还是无限紧张。
“成泽傲,你快放我下来!”朝阳背对着他,整个背部都抵在男人的胸膛,她侧着脸,却看不见男人的表情。
成泽傲垂首,将整张脸深埋入她的颈间,他缓缓开口,声音呢喃,“等会儿,让我休息一下。”
朝阳果然不再挣扎,他的手是那样的紧,仿佛带着一种失而复得的紧迫感,今天,确实是吓着他了。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手上的力道才慢慢松开,指尖在抽回时,似乎有意划在她的腰间,手指无意中碰到她口袋中的一方盒子,男人好奇地掏了出来,“什么东西?”
朝阳刚想夺回来,成泽傲却先一步将盒子打开,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枚尾戒,尽管灯光昏暗,但依然耀眼。男人嘴角一扬,迫不及待地套到自己的小拇指上,尺寸刚刚好。
“给我买的?”
她坐回到副驾驶上,视线看向窗外,今天穿了一件粉色的长款羽绒服,此刻越发趁的她脸色绯红,“嗯。”
成泽傲宝贝似的把手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就跟没见过一样,眼底的喜悦一览无遗,“怎么不买个大点的,我就可以套在这儿了。”
朝阳见他指着无名指,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谁让你手指这么粗,本来就想让你戴那儿的。”
成泽傲心情似乎特别好,竟然没有顶嘴,转而看向她,语气中带着调侃,“丫头,你是不是想马上跟我结婚?”
嘁!
“尽往自己脸上贴金!好了,快走啦,累死了。”
男人心情大好,连启动发动机都带着愉悦的节奏,黑色幽灵在星海市的夜空下缓缓行驶,朝阳靠在座子上竟然在不知不觉地睡着了。等醒来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
房间内没有开灯,但房门没关,客厅内的灯光透过门框直线打进来。朝阳就着光线走了下来,成泽傲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身上只穿了一件雪色裕袍,头发上还湿嗒嗒地滴着水珠。这个男人总是能将黑与白,搭配的如此完美。
似乎是听到了动静,他侧着身子看向她,然后一边招手一边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过来,陪我。”
“你怎么还不睡觉?”她走过去,许是因为刚睡醒,说话的时候声音中带着一丝鼻音。脱去了稚嫩,她身上拥有一般女孩儿所没有的成熟。
“睡不着。”成泽傲长臂搭在她的肩上,长腿跷着,脚尖肆意轻点,“我叫了夜宵,一会儿送过来,饿了吧?”
“嗯。”
她向沙发靠去,脖颈枕在男人的手臂上,心里无形中升起一股强烈的安全感。
那个时代的电视还不是二十一世纪的超薄型液晶显视屏,但已经是相当不错的一款了。她看着不停浮动的画面,嘴角在不知不觉中扬了起来。
前世的自己,除了工作还是工作,根本没有体会过爱情的滋味,虽然她不知道自己对成泽傲的这种眷恋,到底算不算是爱情。
这时电视画面里陡然呈现出血腥的一幕,杜雷浑身是血的在警方的羁押下被塞进了警车,连同他的几下手下,一并被带出了一号会所,而大三和宋庆福却不知所踪。
朝阳看着镜头中被肆意放大的男人,那脸上的道道伤痕,不是赫连畅弄出来的,又会是谁。
“丫头,以后如果再有人敢伤你,你就直接毁了他!剩下的事,我来摆平,你只管开心就好。”
成泽傲眼色深暗,一双嗜血的眸子,就像狼一般带着致命的攻击。她心里蓦地一沉,刚才好不容易筑起的安全感,倾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看着男人的侧脸,冷硬的脸部线条,让人心里无形中升起一股阴寒。
男人陡然转过身来,手臂稍一用力,朝阳便猝不及防地跌进了男人坚实的胸膛,沐浴露香味儿肆意充斥着她的呼吸。
她秀眉一皱,啪地一下打在男人的腹部,“你疯了,撞到我头了。”
“你这女人,能不能温柔一点?我伤还没好呢,你怎么总是打我最脆弱的地方!”成泽傲摸着腹部,被撞的地方,淤青变淡,早就已经大好了。
“你还有脆弱的地方?没看出来。”
“你不知道男人有最脆弱的地方吗?”
耳根一红,她猛瞪了他一眼,这个男人,什么事儿都能联想到那件事上。
这时门铃骤然响了起来,男人眼底露出一丝厌恶,厚颜无耻地说道,“妈的!什么时候不来,非挑这个时候来。”
朝阳却不自觉地笑了起来,“我看来的正好。”她起身过去开门,女服务员有意无意地向里面瞄了几眼,女孩脸色一暗,冷冷地说道,“把东西放下,你可以走了。”
成泽傲不知何时站到了她的身后,“丫头,你吃醋了。”
朝阳不悦地瞪了他一眼,“你以后最好别招蜂引蝶,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成泽傲却心情愉快,从背后拥住她,“不让我招蜂引蝶也行,你是不是该对我有所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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