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啦—”莹蓝色的火苗又增长了一大截来。
可任凭谢惊蛰再如何施力,他竟也不能撼动这冰牢分毫。
他转了转思绪,忽略了心下陡然生出的疑惑,才又向身下冰牢内部站着的眉眼绮丽的少年望去。
“喂,剑骨,你莫不是怕了我不成,缩在你那龟壳之中,不敢冒头了?”谢惊蛰朝着冰牢内的“柳惊鸿”喊了一声,语带挑衅。
“柳惊鸿”抬首,透过冰面看了他一眼,微微摇了摇头,幽幽道:“我准备一下。”
我要放大招了,需要时间准备,祂在向他传达这个含义。
谢惊蛰看着祂,挑了挑眉,“怎么?剑骨,你也搞了双修不成?这般令人羡艳的剑道天赋,你还不能满足吗?”
“行,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做到什么程度。”两个谢惊蛰于是一前一后地从冰牢顶上翻身而下,抱臂而立。
“柳惊鸿”立在那冰牢之中,眉目沉静,祂缓缓呼出一口白雾般的气,只觉体内的五脏六腑都被冻得生疼。
祂闭上了眼睛,用心去寻找时间长河的轨迹。
密密麻麻的纯白色时间线条于祂眼前展开,祂整个人都几乎被一片白茫茫的光团笼罩住了。
因为……祂就是时间的神袛啊。
祂睁开了眼睛,两手微微翻转。寒光乍闪,密密麻麻的剑影频出。
祂斩开了那冰牢,破冰而出,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率先抬剑将右侧的谢惊蛰一剑穿胸。
右侧的谢惊蛰随之化作飞灰,消失不见。原地只剩下了左侧的谢惊蛰,也就是真正的谢惊蛰。
祂杀死了那道虚影。
谢惊蛰自觉自己完全没有眨眼啊,“柳惊鸿”祂的剑,怎么就已经抵在了自己的脖颈间?
好快。
真的好快。
发生了什么?
红衣少年看着眼前的姝丽少年,张了张嘴,神色忧郁,“为什么?”我怎么就…突然输了?
谢惊蛰又用眼角余光去看先前的冰牢,他都没有注意到,“柳惊鸿”到底是何时从那之中冲出来的,他完全跟不上祂的剑速。
这就是…天生剑骨吗?
结界上空再次传来了宣告声,明明那声音不带一丝偏心之意,却听得谢惊蛰心里冷冰冰的。
“胜利者,青云宗柳惊鸿。”
谢惊蛰顶着那剑尖,倏然往前走了一步,更靠近了白衣少年一些,他没有管脖颈间的痛意,靠着那种细密麻麻的刺痛才能勉强保持清醒。
“你…”他低了低头,掩去了那些泪意,才重新抬眸去看面前的少年,“喂,你的名字…是叫柳惊鸿,对吧?”
你是名为柳惊鸿的清风霁月的少年郎,与我同辈的天之骄子,而不仅仅只是天生剑骨这个代号,这个空泛的、挂在嘴上的虚名。
是柳、惊、鸿。
谢惊蛰细细品了品那名字,吞下喉间的苦涩,“是个好名字。”
他倏地想起了曾经听过的一句话,是“翩若惊鸿,矫若游龙”。也是…惊鸿一面。
“我记住了。”他看着祂,笑了。
你现在,确实,堂而皇之的、真正的、征服我了。
“不过,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明明有两个我,你是怎么认出,你眼前的这个我,才是我?又成功地击杀了那个假的我?
你就不怕、杀错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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