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朔十一年,最轰动天下的之事,莫过于太尉府在一夕之间被灭了门。这成了三朝六国所有臣民茶余饭后的谈资,并且历年来经久不衰。
对于这件事情,坊间有很多版本的说法,最主要的不过两种。
有人说太尉府的人都死绝了,墨家公子当天晚上就法了,而墨家小姐也在第二日被暗杀了。只是朝廷并未昭告天下,以表示天子念在墨家于大亓有功的份上,留墨家一条血脉,以彰显我朝天子的威德。否则这么多年过去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朝中怎就查不到那遗孤的真身?更何况,这些年来,搜查的风声都小了。基本都是民不上报,官不纠察。
也有人说,墨家老爷夫人是死了,但公子和小姐都还活着。虽然当时表面上事出突然,但墨太尉终归不是等闲的主,早已安排下后事。当晚就法的那人,就是墨太尉为自家儿子安排的替身,而墨家的女儿,也早就被送往他处避难了。
总而言之,众说纷纭,真真假假。
太尉府当初在逃之人有三,坊间谈资中一直只有两个,所有人都不知道,洛川是真真切切还活着。
当日灵宝斋,洛川以自己为诱饵,为墨倾争得脱身的时机,当时本抱着必死之心去的。然而凡事皆有定数,就在他被追兵困住将要自我了解之时,一声大喝划过长空,震的在场所有人都怔了。
“大胆奴才,把事情办砸了就想着以死谢罪?别忘了,你那条命都是本将军的,死不死得由我说了算。”
众人循声望去,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当朝骠骑将军项国勋。但见他端坐宝马良驹之上,一脸肃沉,暮色当中十分的冷峻。
骠骑将军,在本朝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想当初跟随墨昶,立下战功赫赫。要说这大亓天下,没有一半也有三成是他拼下来的。以他跟墨昶不一般的关系,如今太尉府莫名被抄,他骠骑将军府却稳稳当当,足以见得皇上对他的器重与信任。
一干人等向他行了礼,项国勋端坐马上,并未有要下马的打算。
为首的依旧是刘阜,他先说话了,“夜深至此,不知项将军怎会出现于此处?”
项国勋冷声道:“找人。”
刘阜疑惑,还待他说清楚。项国勋却直接越过他,看向洛川不悦道:“项川,人呢?”
洛川刹那间明了,远远朝他施礼请罪,“属下办事失利,请将军责罚。”
“哼,责罚?也得你给我这个机会。”
项国勋言语冷沉,哼声道,“找不到人就想以死谢罪,我将军府何时教过你这样做?明知规矩如何,却依旧要犯,罪加一等。”
“是。”洛川垂首待罚,不再多言。
项国勋收回视线,冷眼看过来,依旧端坐于马背上,冲刘阜拱手,“刘大人,此人乃我将军府之人,如今办事不利,本将军要带回府上亲自发落,还请刘大人高抬贵手。”
刘阜亦拱手回敬:“项将军言重了。不过此人嫌疑重大,还请将军莫要为难在下。”
“哦?我将军府的事,刘大人也要管一管?”
项国勋面上转黑,语气不觉更冷了几分。
刘阜听着无所畏惧,只道:“不敢。但此人深夜出现在此街上,又有武功在身,并且……他手中之物,与他的身份不符。”
项国勋顺着刘阜的眼睛,也看见了洛川手中的衣物,顿时神色一暗,“项川,手中何物?”
“禀将军,于灵宝斋发现的。”
“那……人呢?”项国勋问的有些迟疑。
“不知。”
“混账东西,要你何用?”
这主仆对话,听到刘阜耳中,总觉得不太对劲儿。
“在下斗胆,敢问将军所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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