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飞天亭虽曰亭却不是一座亭,而是藏云山一处地名。该处地势极低,并且四周被六座山峰紧密环绕。人言道:置身此处者,若想见到日月,唯有插翅飞过六座顶峰才行,故名曰六飞天。由于每次前来求贤之人,皆先聚集在六飞天的一处水上廊亭,久而久之,世人便以“六飞天亭”唤之。
近日,正值每七年一度的求贤大会,故而前来藏云山的人不计其数。钟离期和苏岕也没有功夫管自己,墨倾便如往常一样去山中随便游荡。不过行头给换成了女装,就算遇着人,也不用刻意拿腔捏调变换声音了。
山上山下也没少遇见问路的,有人恭谦,有人倨傲。每次她给人指路,也是凭得对方态度。遇上好的,就好好指,看着不顺的,便胡乱指,但被指错了路在山中又遇见的,倒还真没有。想来能够来藏云山请计之人,也非是什么泛泛之辈,对于别人说的话,能信几分还是自有判断的。
亥时已过,能够上山的人都已聚集在六飞天亭,还没找到路的就只能原路返回,再等下一个七年。
昔日清幽的六飞天亭,这几日异常热闹,江湖之能人,庙堂之贤士,齐聚于此,只等青阳子能授予商讨的机会。
翌日,苏岕前来接引,请了选定之人前去无极殿。尘埃落定,那些未被选中的,便可自行选择,要么即刻下山,自去行事,要么在这藏云山留宿两日,一赏这世间少有的山水清幽之境。
墨倾不去外面踏春时,便静待房中研习自己的书籍典册。本身这求贤大会跟自己是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她也不去掺和。
满室静寂,唯有翻页声。西斜的阳光穿过轩窗,落在书页上,拢出一片暖晕。她下意识抬首,门处已有身影晃动,苏岕果然这个时候又来了。
“整个藏云山,数你最清闲了。”他笑着,随意寻了她对面的椅子坐下。
“那你这个不清闲的,怎么还有空到我这来?”
她垂首,继续翻阅着手中的书页。
苏岕拿起桌上的茶壶,斟了一杯茶搁到她面前,又给自己斟了一杯。
“别人的事情解决了,自然我也清闲了。”
“这次又是哪个幸运的,能够得到青阳先生的妙计相助?”
她搁下书,端起茶杯慢饮一口,含笑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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