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君燿随着声音的来源看去,是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手里摇着一把绢丝扇,看起来很是金贵。
面容隐在这月色中,凭着案台上的一丝微弱的火光根本不足以看清,但单从他的气质来看定然不会是一寻常人。
更何况能在寒君燿不察觉的情况下贸然闯入此地,也在一定程度上彰显男子的技艺高超。
心里自有盘算的寒君燿静默着不做声,歌月却一改之前狂妄是姿态,对着那名男子径直跪了下来。
“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歌月咬字很是响亮清晰,话语间也丝毫不缺对白衣男子的恭敬。
然白衣男子却径直往前走了几步,绕过歌月反而对着寒君燿微微行礼:“在下秦浩,徒儿有眼不识泰山还请燕王赎罪。”
是个知礼数的。寒君燿很快给秦浩下了定论,起身回礼道:“秦公子不必多礼。”
两人素不相识寒暄倒是不见生疏,歌月静静地站在一旁低着头,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没过多久,秦浩转头对着他,温润的眉眼不见喜悦:“为师平日里都是怎么教导你的,怎么一次出门翅膀就硬了?”
“徒儿不敢。”歌月心里生出惶恐之意,只听碰的一声便刷刷地跪在了秦
浩的面前。
秦浩微微颔首,把眼睛转到寒君燿那头去:“徒儿诚信悔过,不知燕王能否行个方便?”
寒君燿本就不是喜欢刁难的人,听见如此一番敬辞自是没了话说,摆摆手算是咎由不计了。
歌月很快便退出了殿外,倒是秦浩的嘴角还是噙着笑意,在寒君燿身边逐步徘徊着。
“刚刚在下有幸听得燕王一曲,实属荣幸。”秦浩开始打起官腔,话风却猛得一个偏转,“不过燕王心底莫不是有些事?”
第二句话一出寒君燿的身体就是一个哆嗦,他眯了眯眼睛,垂在身侧的手逐渐开始蓄力。
寒君燿的心思隐藏得很好,今夜竟是如此轻易便被看破,确实是有着几分蹊跷的感觉。
感受到寒君燿身上蔓延开来的危险,秦浩心虚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尖:“燕王殿下不必动怒,在下只是通些琴律才胆敢出此言。”
果真被他那么一劝阻,寒君燿身上的寒意消散得无影无踪,他开始审视起面前的男子。
秦浩生得一张好皮囊,红唇皓齿有女儿家一般的娇媚,而粗长的眉毛却有着男子的英气,如此组合也竟是说不出的和谐。
“直呼我名讳便好。”寒君燿看着秦浩探究的神色继续
道,“要是你不嫌我倒不如和你讲讲那事也好。”
语毕秦浩没有反对意见,寒君燿也尊着自己的内心所想一点点地叙述开来,然而一说便是一个时辰。
两人再次回神已经快要天明,秦浩看着东方稀薄的日光,心声感慨:“想不到寒兄身上竟有如此故事。”
寒君燿也难得一次多话起来,他转头看着秦浩扯出一抹难看的笑:“想不到秦弟也是性情中人。”
男人之间的友谊建立起来着实是简单得过分,两人相视不过一个多时辰便开始称兄道弟,倒也是个新奇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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