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做了梦,梦中她的母亲被人下毒,整日卧榻病床,无人看顾,清冷的房间中,母亲脸色蜡黄瘦削,眼窝深陷就如同皮包骨一般。
她舔了舔干涸的嘴唇,伸出手费力的去够桌子上的茶壶,茶壶被打翻了,里面一滴水也没有。
母亲愣愣的看着这一切,突然笑出了声,两行清泪划过脸颊。
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得,她费力的打碎茶壶,捡起了一枚碎片,顾惜在旁看着,高声叫喊着不要,可惜,母亲并未听见。
血浆崩裂,糊了母亲一脸,她的世界一片血红。
顾惜尖叫着起身,身上一股凉意袭来,她猛的打了一个冷颤,身旁早已没有了人。
她双手环着肩膀,无力的蜷缩在床角,豆大的泪水打在被子上。
小丫头听见响动,进来瞧她,见她如此,未敢出声打扰,只是静静的立着。
良久,顾惜抬起头来,看着小丫头。
她的泪水早就干了,只留下两道泪痕,颇为狼狈。
小丫头自觉的低下头,不去看她,当奴才的,这点眼力见儿还是要有的。
洗脸,梳头,她任由着小丫头摆布,突然不知怎的,问了一句:“王爷他去哪了?”
小丫头摇摇头,
“不知,王爷很早就离开了,只说是朝堂有事。奴婢也不敢打听。”
果然,问不出所以然,她也不过是问问而已,本来也没打算问出什么的。
瞧小丫头的样子似乎是有些惶恐,她笑了笑,轻拍她的肩膀。
“无事,我只是问问而已,你下去吧!”又吩咐了一句:“没有我的话,任何人都不要放进来!”
小丫头点点头,行了礼,转身出去了,她叹了口气,转身到床下拿出昨晚的那封信。
皱折了的边边角角被压的平整,她平复了一下心情,接着看后半段。
之后也没说什么别的,只是来来回回的嘱咐,要自己回府看看,还有一个重点就是,三日之后会有人在府中西南角接应她,她只需过去便可。
什么时候,父亲的人竟也能安插到寒君耀府中了。
实在不是她小看父亲,只是父亲一辈子征战,肚里文武韬略不少,只是这种勾心斗角之事,却是不大擅长,否则,前世怎么会死在大伯的手上。
父亲能有这种手段,着实令顾惜意外。
三天之后,西南角,顾惜沉吟着,她有些犹豫,到底该不该逃了,其实寒君耀对她也还算不错,或许可以求求他。
这念头一冒出来,就被顾惜打断了,自己这是怎么了,凭什么觉得他对自己好一点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呢?
他们能有此状态,算赖她是个不错的利用工具。若是自己再求什么,不见得他会对自己宽容到哪里去?
再说,自己就这么走了,万一寒君耀大发雷霆,可不是顾家能承受的起的。
有一瞬间,她甚至都想打退堂鼓了。但是想到缠绵病榻的母亲,昨晚的噩梦,还有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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