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榜一放,傅家可以算得上是双喜临门,门槛都险些叫上门来贺的客人给踩平了。碍着傅宁慧到底是已经从族谱上除了名的,秦家那边傅宏博也只当是一般门生相待,使人送了些贺礼,便不再提。
整个四月傅家都沉浸在傅恒高中探花的喜悦中,各府各处邀约更是不停。徐明薇整日跟着王氏同各家太太们应酬,笑得脸都快不是自己的了。这日总算是偷了些空,徐明薇便使了老赖家的上徐家去送个口信。前头虽然是通过消息,知道徐明樟身子并无大碍了,但这回春闱又没考上,徐明薇担心娘家只报喜不报忧,才想着最好能见亲娘贺兰氏一面。
倒也巧,贺兰氏这日也闲,便接着上傅家恭贺的名头过了府来。王氏晓得徐家几房的这回都没考中,心里自然是十分得意的,当着贺兰氏的面又夸赞过几回自家儿子。贺兰氏好涵养地陪着笑脸,好不容易等王氏炫耀够了,才转到徐明薇院子里来。
母女俩一见面,徐明薇便狭促地笑了笑,“可算是来了,我还当您和我婆婆要说到天黑去。”
贺兰氏拿扇柄轻敲她脑袋,说道,“还笑。要不是为着你,娘也不必再上杆子地来听一回,耳朵都要长茧了。”
徐明薇连忙赔了不是,笑嘻嘻地抱着贺兰氏的胳膊进了屋。婉容送过一回茶,教老赖家的撇了一眼,便都退了出去,只留贺兰氏和徐明薇母女两个在屋里说话。
“娘,二哥这几日在家可好些了?上回送来的口信虽说是看了,心里到底不放心,总要听您亲口说一声才好。”
贺兰氏轻笑道,“你二哥身子壮得能打虎,还有什么熬不过的。这回在贡院里生了病,
却是被人过了病气的缘故。他自己也晓得这回考不好不是学问做得不扎实的缘故,难过个一天便好了。”
徐明薇这才放了心,抿嘴笑道,“二哥那样着急娶嫂嫂过门的,这回又不成,只怕心里不晓得有多悔哩。”
贺兰氏听了也笑,说道,“这个你倒不用愁,王主簿家的早送过话来,让挑着个好日子,今年便把婚事给办了。”
徐明薇点点头,想起自己注定要跟了傅恒去任上的,到时候各在一边,也是没法子亲眼见二哥娶妻的热闹了,便有些落寞。
贺兰氏这回来,本就是存了心要说一说她的,如此正好顺了话头,说道,“前些日子两家都忙,我也就不好上门来寻你说话。娘原本以为你也是个拎得轻的,心里有气,和恒哥儿闹过一阵也就算了。不成想你这口心气捱得这么久,竟还起了留京的心思,你当在婆母跟前立规矩是好受的不是?眼下你婆母眼里还有个二儿媳,等日子她归家去了,你婆母眼前还剩了谁?恒哥儿又不在眼前护着你,便是天天在婆母跟前站到腿麻了也没个说理的地方!”
徐明薇教自己母亲教训得一声不吭,心里一合计,也不难猜出这层意思是谁往徐家透露出去的,便暗自存了要秋后算账的意思。
贺兰氏是亲手养大她的,哪里不晓得她根本一个字都没听进去,面上便带了几分痛心,摸了她的头发轻声说道,“谁个要你真去喜欢他了?面上做的轻松,心里始终还是放不下不是?”
徐明薇脸上便是一白,扭过脸去,“可恼的奴才,又同您编排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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