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薇懒得理会他,由金娘子陪着,做起孕保操来。说是孕保操,其实就跟前世的瑜伽动作有些相像,只不过柔缓许多,讲究调节呼吸,伸展开肢体罢了。
一套操做完,徐明薇背心上倒出了些汗,也不用她吩咐,金娘子就熟门熟路地摸进她的衣服后领口,解了汗巾子清洗去了。她正平着气息,一回头便看见傅恒站在门后幽幽地看着她,险些被吓了一跳,嗔道,“你不出声儿躲在那里做什么,心眼都要被你吓出来了。”
傅恒深深看她一眼,半晌才道,“今天和远山说好了去京郊赏梅,中午晚上都不回来了,你自己在家里吃了,不必等我。”
扔下这两句话,傅恒似是叹气着走了。徐明薇被他这番动作弄得莫名其妙,从青梅来过之
后就别别扭扭的,也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
婉柔估摸着傅恒走远了,便把早上自己送布料那一回当笑话一般,和屋里众人说了,倒把大家给笑的,一时笑声不断。徐明薇便把傅恒那点异样扔过脑后,白天里练一会儿字,看一会儿书,和丫头们做一两件小衣,时间便这样渐渐消磨过去了。
这天傅恒回来得也晚。徐明薇等得都睡着了,才被一阵冷风给吹醒,睁眼一看,哪里是外头吹进来的冷风,是他刚从外头回来,带进来的一身风雪罢了。
“你回来啦?可要厨房的送些热汤面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问道。
傅恒见吵醒了她,眼里倒有几分懊悔,低声哄道,“你睡你的,我自己理会得。”
徐明薇困得不行,听他这样说,便放心阖眼睡去。第二天一大早,等她醒来,傅恒又早早出门去了,听婉柔说,连早饭都没在家里吃,急急忙忙的样子。
如此几回出了正月,徐明薇渐渐摸出几分意思来,便也放开手不管不问,随他闹腾了去。又让老赖家的去后头传了话,叫了樱桃,姚岚和璃虹来。
三个通房丫头不知道主母为何突然又找了她们,一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心里都是没个底气。
徐明薇换了衣裳出来,三人连忙小心见了礼,都低着头不敢乱看了。
“都是自家人,不必如此多礼了。上回你们家爷只瞧中了青梅,便不好一同安置了你们。这会儿呢也出了正月,家里只有青梅一个伺候着,也是不够的。后天倒是个好日子,喜酒也就不摆了,你们各自屋里摆一桌热闹热闹,便算是抬了位份。往后领了姨娘的份例,有什么短缺的,也只管来找我屋里的婉容。院子这
两天就能收拾出来,你们回去也整理整理,等着人来叫,便自己搬了吧。我这会儿大着肚子,也没那些细功夫理会了这些事情。下人们有什么不周到的,也同婉容说。往后也是一家人了,心里不要怪了怠慢就好。”她淡笑着说道。
底下三人面上都是一阵欣喜,忽然就从通房升到了妾的位份,哪里还敢挑剔,忙不迭地跪下磕头谢了恩典。一声一声的,落在徐明薇心里,却似刀割,生生地把往日情分一片一片地割断了。
“都起来吧。本来就该早些办下来的事情,我这一怀了身子,好多便给落下了。梦婷,梦央,还不快快扶了姨奶奶们起来?”
樱桃听出她语气里的几分不耐,连忙拉着边上的璃虹起了身,恭敬说道,“奴们感怀奶奶在心,多说也不济言词罢了。您这儿事忙,奴们便不在您这儿添乱了,这就往回去收拾了东西,等您什么时候闲了,再找奴们说话。”
一番话说得十分得体,徐明薇倒多看了她两眼,笑道,“别的也没什么好的相送,婉容,给姨奶奶们挑两匹糊窗子的纱各自带了回去。这天气眼下看着是用不着,等雪一化,底下蚊虫就多了。”
樱桃等人自然又是一阵感谢。好不容易把人都送了出去,老赖家的长叹道,“奶奶您这又是何苦?姑爷既然没有明说了,熬着一天是一天。万一这底下几个心思活络些,整个香姨娘出来,岂不是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徐明薇摇头笑道,“这一点婶子大可放心,他要是能容得下庶子先出来的人,这屋里早就香姨娘臭姨娘的一堆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如痛快些,也早些断了念想,老老实实过日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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