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丞相想了一会儿,赞同地点点头:“是挺悬殊的,毕竟别人是众星捧月的公主,你就是个寒门子弟而已。”
“爹……”言磬一脸无奈,他说的“身份悬殊”是涉及国家的好不好?他不相信言丞相不明白。
“怎么了?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咱们言家又不是皇亲贵胄,你今天能住这样的大宅子,那全是你爹我当年考取功名得来的,但咱们还是寒门啊,你三伯现在还是乡下种地呢。”
言磬怔愣了一会儿,是啊,他本就是寒门不是么?只不过朝中无人可用,贵族子弟碌碌无为,他才显得那么耀眼。
但,他们言家就是个寒门,他将来如果想要进入朝中,除了科举别无他法。虽然皇帝看起来很器重他,但至今也没给他个一官半职。
宴会上总有他巡逻的身影,边关也有他浴血拼杀,他看似会成为大宣未来的顶梁柱,但只要言丞相一从朝中退下,他就会变成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平民。
苏夜在他这个年纪就已经是宫廷带刀侍卫、御前行走;虽然元祁衍被皇帝打压得狠,但元祁衍在他言磬这个岁数时,已然身居上将,受封“南平王”。
言丞相苍老的手放在他的肩膀上,重重地拍了两下,叹道:“你以为仅凭你一人之力就能撑起这个摇摇欲坠的大宣吗?不出十年,天下必然大乱,烽烟四起。”
他深深地闭上眼睛,皱褶如沟壑般纵横的脸在夜色的映照下,显得高深莫测。
他负手向前踱步,背对着言磬,低声道:“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与其说大宣迟早会灭亡,不如说这些零散的势力都会被消灭,因为,一个新的王朝会重新建立,一统中原!”
说到最后,他混浊的眼睛里乍然透出一丝光亮,仿佛他已经看到了那个新兴王朝的建立。
言磬自知在学识方面远不及丞相,便虚心问道:“那……一统天下的会是南齐吗?”
“不知道,没有到那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会是怎么样的。或许会是南齐,也或许会是一个看似平庸的枭雄。不管怎么样,我儿,你不需为了任何事而限制住你的选择。”
话说到这个份上,就算言磬脑子再不好使,也明白了过来。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涕泗横流:“爹!孩儿不孝啊!”
不管方才言丞相说了多少大道理,劝解他放开
心结,但他从小熟读四书五经,渴望保家卫国,你让他就这样为了爱情放弃家国,简直就像割肉一样痛!
言丞相轻轻叹了口气,拂袖转身离去。
他今晚说了那么多,想必言磬心中已有定夺。
翌日,姜瑜歌向皇帝辞行,她拒绝了豪华阵仗的送行,带着苏语嫣送她的几个暗卫,低调出城。
然,队伍刚出城门,还未走出十里,身后突然追来一骏马,马上的男子身着布衣也难挡英姿飒爽。
姜瑜歌愣愣地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言磬朝她奔来。
这一幕,她曾在脑子里幻想了无数回,却从来没想过,竟然会真的发生在眼前!
她生怕自己看错了,又是揉眼睛又是掐大腿的,但每当她定睛一看,朝她奔来的人依旧是言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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