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霎自小失去双亲,家中只有一长姐,我与长姐相依为命,她待我极好,我失踪的这段时日,也不知长姐怎么样了?她应该很担心挂念我……”月霎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眶。
她抬起头,眼中映下一片灰暗。
野鬼看着远方,神情坚定的道:“你放心,总有一日,你会出去的,而这一日,不会太远。”
月霎抽泣了几下,语气平静下来,道:“我一定会出去的,我的长姐在等我,寂风,也在等我,野鬼,能你这样一位兄长,是月霎的荣幸,我想,长姐也会喜欢你的,我真想带你到长姐面前。”
月霎说的这句话,野鬼并没太仔细听,但是他却听到了寂风这个名字,他试探性的问:“寂风,是谁?”
月霎倒也毫不避讳:“是我心属之人。”
此时,天已渐黑,野鬼的脸全部隐埋在黑暗中。
一到夜晚,风就变得寒凉,从四面八方不断的吹来,将野鬼的身体吹得颤抖。
他从怀中拿出白玉簪子,看着它有些出神的道:“是送你此簪的人么?”
月霎点点头,并未说话,只是叹了口气,她想起寂风曾说过的话,以及他为了雕刻这簪子所付出的辛苦。
“给你。”
野鬼将簪子递给月霎,又道:“拿去吧。”
月霎并未伸手去接,心里甚至有几丝抵触之感,片刻后,才道:“我不知该如何去面对它。”
“你是指?”
“它沾了血,在我心中,是一道不可磨灭的伤痕,我忘不了我曾用这枝簪子刺进……”
“可是当时,你也只是为了自保,情急之下,才沾了血,我想,若是寂风知道了,他也会庆幸刻了这支簪子,这才保全了你,因为比起失去你,其余都算不得什么。”
“真的么?可是,我无法原谅自己,曾将它当做杀人利器。”
“这只是你的心魔,月姑娘,你要试着走出来,并去接受它,我知道,这很难,但是当你坦然面对了之后,你就会觉得这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所有的经历与苦痛只是一个成长的过程,你虽然会失去一些自认为珍贵的东西,但是你得到的或许更多,任何事物,都有两面,取决于当事人的心境。”
野鬼的这一席话,让月霎顿悟。
或许,等到她真正接受并坦然的那一日,还很长。
自那次与野鬼长谈之后,他就下山去了,犹如消失了一般。
一连多日,都没有他的任何消息。
月霎看着连生的背影,问:“为何许久不见野鬼了?他去了何处?”
连生拿着一些洗净了的浆果一边朝月霎走来,一边道:“许是赤麒麟不好捉,须得一些时日才行,你别担心了,来,吃一个浆果。”
月霎接过连生递来的浆果,有些惴惴不安的看着连生,见她面上的神情安之若素,她这才放心下来,吃起了浆果,她问:“此行,危险么?”
连生摇摇头,咬下一口浆果,也吃了起来,一边吃着,一边双眉紧皱的道:“这浆果,何时变得这么涩了?”
月霎有些疑惑的抬起头,望着连生道:“这浆果,很甜,不涩,连生,你换一个吃罢。”
连生点点头,又咬下一口,仍是双眉紧皱的道:“不用,我将就着吃。”说完,她背过身去,坐了一会,又起身去到白魄身边,与她说着话。
近日来,连生一系列的举动,都像是刻意在躲避月霎一般。
只要月霎开口问起野鬼,她便会有些不自在的远离。
月霎虽然满心疑惑,多次想问,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她知道,就算问,连生也未必肯说。
三人都各怀心事却又不肯坦露。
离野鬼离去后,岩洞中三人的关系变得有些微妙,就好像每个人的身上,都蒙上了一层轻纱,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不愿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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