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霎时时站在岩洞外,双眼搜索着野鬼的踪影。
但除了日日所见的景致,并不曾看到野鬼的身影。
有时,连生也坐在岩洞外,看着远处,托腮发呆,一坐就是半日。
而白魄,更多时候,仍是待在岩洞内不愿出来。
就这样过了半月。
突然,一日清晨。
连生从岩洞外进来后,似乎有些失魂落魄。
她呆坐在石板上。
过了一会,她走到月霎身边,叫醒她,道:“月姑娘,今日无风无云,且阴凉干燥,是换血的最好时机。”
月霎一听,连忙坐起身来,心砰砰直跳。
她有些战战兢兢的问:“今日换么?可是捉到赤麒麟了?”
虽然她幻想过无数次的换血重生,可是真正来临之时,她的心中却有一丝顾虑与犹豫。
她并不怕死,只是今日她,的的确确有些怕了,她怕她再也不会醒来了。
连生看出她的顾虑,缓缓道:“野鬼说,换血之时,要蒙上你的双眼,以免扰心,当一个人看不见或身处黑暗时,她的心就会平静下来,月姑娘,换血一事十分凶险,谁也不能做到万无一失,你的心中定要摒弃杂念,只留求生的意念,而且,你的心志要万分坚定,我们都等着你,醒来。”
月霎望着连生期待的面容,默然。
可是,如此落魄且浑浑噩噩的活着,倒不如拼一次。
她一定会醒来,也一定会重生。
她会恢复功力,也会离开这里。
长姐与寂风在等着她,梨花国的民众也在等着她。
她一定。
一定。
会醒来。
一定。
一定。
会醒来。
对,她一定会醒来的。
月霎的眼中慢慢变得坚毅起来,她看着连生,问:“野鬼呢?”
“他在岩洞外采血。”
连生说完,将月霎睡的石板上的干草与枯叶全部清理干净后,她拿出一条黑色的布带,轻轻蒙上月霎的双眼,又扶着她平躺了上去,语气十分笃定:“月姑娘,你一定会醒来的,我们都在等你。”
月霎默默的点头,蒙在双眼上的黑布带,透不进一丝光亮。
她重新接受了黑暗。
随后,她听到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很轻很轻。
那脚步声缓缓走近,就立在石床前。
“月姑娘,方才连生讲的话,你可有听?现下,我要问你,你是否已准备好?”
是野鬼的声音。
他的声音虽然镇定,却带着极力掩饰的虚弱与倦怠。
她担心野鬼是否为了捉赤麒麟而受了伤,正想问时,手腕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像是被利器划开了。
她来不及多想,就只听得野鬼郑重道:“不要出声,用你的意念支撑着,放血的过程很漫长,也很痛苦,月姑娘,你要忍住,亦要撑住,一定要醒来。”
换血开始了。
这是一场生与死的博弈。
一如野鬼所说,熬过,就是新生,熬不过,便是死亡。
是生,是死,谁也不知。
一切听天由命。
野鬼又道:“断生之毒不仅染了血液,就连你的五脏六腑也被侵之,你醒来后,若是恢复了功力,就催动黑蟒的内丹,通过它,将体内脏腑的余毒吸收,再排出体外,我说的,你可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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