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余晖映在月霎的面容上,柔和了她的轮廓。
青音倒了一盏清茶,递于月霎身前,道:“君主,请用茶。”
月霎慵懒的动了动双肩,觉得身心舒畅不已,迷迷糊糊之间,好似听到暮泊大哥的声音。
接过茶,饮了几口,问:“今日暮泊大哥可曾来过?”
青音道:“来过。”
月霎拿着玉骨笛,默然。
她想起暮泊的话:霎儿,我注了一成灵气在笛中,危时,可护你周全,切勿离身。
又细细看了看,笛身通透如玉,觉得与往前一样,并无特别之处。
青音放回茶杯,眼神有些飘忽,忧心忡忡。
月霎看出青音的欲言又止,问:“可有事?”
青音皱了皱眉,眼带犹豫。
她在思忖,此事,到底应不应让君主知晓,但若她不禀告,君主迟早会知。
姝灯站在月霎身侧,神情倒是轻松得很,似乎没有什么事能让她生出愁绪。
青音思定片刻,道:“禀君主,南安城有异。”
南安城位于梨花国与水城国交界之处,百年前曾隶属梨花国,后来城中接连生出怪异之事,城民逃散,一如死城,恰又逢水城国讨要,鉴于两国交好,梨花国又将其赠给水城国,后因这城着实怪异,水城国又归还于梨花国。
南安不祥,又是死城,梨花国君主月似水做了许多措施,如凡是经商者免赋税两年,凡是务农者,永不纳粮等,但也不复昔日繁华,甚至民众日渐流失,到最后城中只有寥寥几人。
月似水思忧不已,突逢一场大病,康复后,身子也大不如前,渐渐的便遗忘了它。
三十年前,月霎父君月稷在位期间,广施恩泽,南安城渐渐回迁了一些民众,月稷大喜,亲派文臣萧郁任城主,在他的一番作为下,这才又恢复了一些生机。
十年前,萧郁离世,他的儿子萧欣擅自继任城主之位,广发告帖,扬言永不为三国之地。
那时,月稷夫妇双双去世,原本的继承人月沉也危在旦夕,年幼的月霎不得不登上君位,竹国虎视眈眈,数次来犯,幸而暮泊从天而降,帮助梨花国抵御抗争,这才彻底赶尽竹国之兵,给了梨花国喘息之机。
这十年来,易浅释不敢轻举妄动的原因有二,一是他惧怕暮泊,二是他不知月霎实力。
“细细道来。”
“是。”
青音拿出绢布奉上,道:“方才得到消息,南安城近有异事发生,城内黑气冲天,消息闭塞已有十年,近几日突然传出诡异,青音担心,有人在故意操纵。”
黑气冲天?月霎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月霎放回玉骨笛,望着天边快要沉下的残阳,问:“你心中何想?”
青音抬眼,言语试探:“青音觉得先派十二掌旗使去查探,若属实……”
月霎否决:“不必,南安,我亲自前去。”
“不可。”青音与姝灯同时出声。
月霎正色:“本座身为梨花国君主,理应护子民安危,怎能藏于人后?”
青音急道:“行云宫能人异士众多,何必君主亲为?”
月霎道:“青音,暗夜组织,一直是我心上的一根刺,有他们在,这天下,这梨花国永远无法海晏河清,这场战争,终无可避免,我身为君主,便是一座高峰,一处避所,为身后的子民挡风遮雨,许他们安身之地,丰衣足食。”
这是她无可避免的职责。
暗夜未央。
月色普照。
现时,正是迎难而上的时机。
青音忧心于颜:“可若去,万一有人再暗杀于您,岂不正中下怀?”
月霎淡然:“自小我受到的暗杀还少么?”
青音还想再说,却见月霎去意坚决,又住了口。
只听得月霎又道:“此行,我单独前去,对外称我闭关,所有政事要事,交与宫主月沉处理,你二人尽心辅佐,定要护她安全。”
“青音与君主同去。”
青音说完,眼圈已经泛红。
“姝灯也同去。”
姝灯满脸急切。
月霎摇头,眸光寒冷。
“是时候收复南安了。”
书本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