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大雨持续了整整三日,景予初也在床上昏睡了三日,持续的高热让她整个人都在迷糊,完全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高烧不退,是因为这几日她就连汤药也灌不下去。
“景大人如今风寒缠身,若是再喂不进药物,怕是……怕是神仙难救啊!”
随队的太医叹了口气,他奉了长公主的命令跟着这位朝中新贵景大人,谁知前脚刚出了京都,后脚人就忽然病了……
景大人的风寒眼看着是越发严重了,两日之内再不退热,人怕是要烧成傻子。
这样下去,他哪还有脸面回京都向长公主复命哟?!
“老朽这就去再开一个方子,还请世子想办法,务必让景大人将药喝下才是。”
“有劳太医。”
“老板娘,麻烦您再给她擦擦身子。”温川竹紧张的将盛满温水的盆子塞到脚店老板娘的手上。
老板娘掂了掂他给的银锭,满意道:“放心吧几位官爷,这药我也想办法给这位姑娘灌下去!还请几位爷先出去,我来给姑娘擦擦身子。”
关上房门,老板娘倒是尽心尽力的擦拭着景予初滚烫的身子,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就连月事布也为她张罗了。
只不过将要喂药之时,她却犯了难。
皆因勺子喂进去的药,景予初悉数吐了出来,半口也没吞下去。
民间喂药倒是有许多法子……老板娘正想着,手慢慢朝着景予初的鼻尖伸过去……
“哎哟!哪个天杀的!竟敢……唔唔!”
还没等她的手碰到景予初的鼻子,就被十三捂着嘴从窗户拖出了房门。
沈祈安满脸倦容,眼神贪恋的看向床榻上的景予初,手在袖中紧握成拳。
半晌,他终于松开紧握的双手,眼里倒映出景予初苍白的病容。
他坐到她身边将人扶起,端起床头的药碗一饮,贴上她因发烧而红得不像样的唇瓣,以口渡药。
她离开京都后,钦天监便算出了那日的大雨,因为担心他,他马不停蹄的顺着官道试图追赶,哪怕路遇大雨也未曾停歇。
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平白让她多受两天的罪。
原以为只要她离开他的视线,他就能渐渐将她埋在心底,成全各自的抱负。
可那日在城墙之上看着她随着温川竹的队伍渐行渐远,他的喉间就似堵着黄莲,苦意蔓延,如坠苦海。
他一遍遍在心底问自己:难道他们二人之间,就没有办法取出一个平衡之道吗?
沈祈安的手轻轻抚摸上她酡红的脸颊,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低声呢喃道:“不要再推开我了,好不好?”
……
温川竹在景予初的门外等了许久都未见老板娘出来,于是终于耐不住敲了敲门问道:“老板娘,是还没好吗?今日怎的这么久?”
老板娘被十三堵着嘴捆在另外一间客房里,无助的摇头呜咽。
“呜呜呜……”
这两个不知哪来的登徒子,天杀的,等她逃出去,定要这两个王八羔子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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