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斯利耷拉着眼皮,说道:
“那总不能一直都这样吧?你会很累,而且书婳迟早也会察觉到不对劲的。”
“等警方找到证据了,我会再作打算,到时候会接书婳搬出去一起住,远离那个人。”
陈书生的眼神中流露出哀伤。
“思琦在决定离开这个世界之前,最挂念的人就是书婳。
她让我好好保护书婳。
虽然,这多少有内疚的成分在里面。”
刘斯利也曾看过那张等同于遗言的字条,上面娟秀的字迹与铁盒中的信出自同一人之手,拥有同样的可怜灵魂。
严思琦由于对陈可适的仇恨,而错杀了陈书婳的母亲,让另一个无辜女孩背负本不该有的悲惨命运。
她一定无比自责,在几十天的时间里为此惴惴不安,懊悔不已。
她不仅失去了快乐无忧的少年时光,连充满希望的青年时光也再度遭遇毁灭性的打击。
双重悲痛下,她的心大概早已千疮百孔,精神也几欲崩溃。
她曾将所有伤痛和内疚深埋心底,悲戚地将自己裹进一个冰冷又脆弱的空壳当中。
她无法疗愈自我,也认为没人可以帮到她,没人可以分担她的一分痛苦。
思及此,刘斯利的眼前却出现了陈书婳那天真可爱的脸。
有五六岁的陈书婳,有十一二岁的陈书婳,也有十五六岁的陈书婳。
每一张陈书婳的脸,都是那样惹人生怜和喜爱。
白皙的鹅蛋脸,圆溜溜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精致小巧的下巴……
这张脸与清水日报中几十上百个女孩的面孔渐渐重合起来。
刘斯利猛地一个激灵,身子忍不住颤动一下。
“对了,差点把正事忘了。”
陈书生把空罐子捏扁后一扔,又拿起一旁的黑色书包,从里面掏出一个牛皮纸袋递给刘斯利。
“这是我前天终于找到机会在基金会办公室翻到的资料,我偷偷复印的。
你转交给星哥,看看能不能派得上用场。”
前天下午,基金会的新任负责人被陈可适召去开会,那是原来鞍前马后跟在张莉身边做事的人。
恰逢办公室的另外两人外出办事,作为公司未来继承人的陈书生利用自己可以自由出入公司各部门的权限,悄悄溜进了基金会办公室。
迅速转了一圈后,他发现随意摆放在桌面上的文件都无甚用处。
他的视线落在了负责人座位后面的小型文件柜。
那是一个上了锁的柜子。
原本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最后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真的能用指纹打开。
果然如最初陈可适所言,自己与其权限相同。
他原以为只是能够进出公司各部门的权限,仅此而已。
他手上动作飞快,将柜子里的文件抽出来几份粗略浏览一遍。
这既然都上锁了,里面肯定是有什么秘密或不便让外人知道的内容。
他这么想道。
于是决定不再查看内容,而是抓紧时间直接复印文件。
所幸文件不多。
他一边侧耳留意办公室外面的动静,一边思考万一被基金会的人撞见后应该如何应对,一边一份不落地将资料复印了一遍。
这时,门外传来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他的耳朵跟着竖了起来,心脏开始剧烈地跳动,额头的冷汗顺着脸颊流了下去。
打印机还在吱吱作响,开足马力为他复印文件。
书本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