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琅仪问:“郡守已经到了?”杨平盛回答:“昨日便已到此,在下得知诸位今日到来,故而向师门请命下山相迎。”这就明白了,很多人都替他把这牛吹出去了,结果人家弟子不服气,非要拦下来过过招。
既然是下山来找,没有大庭广众之下提出来,也是给自己留着面子呢,转头看向凌音见她点头,只好硬着头皮说:“我其实没他们说的那么好,平头百姓而已,兄弟既然想过过招,那咱们点到为止。”
杨平盛喜上眉梢说:“好!二位够爽快,那咱们先文后武,若是磕碰影响兴致扰了文词,岂非一大憾事。”齐琅仪反正是无所谓,他们的传功长老在边上看着呢,也不担心他们真下死手。
华元莹轻哼一声说:“杨师兄乃是书香门第,此番较量若是欺人太甚,岂不落人口舌。”这几日知道齐琅仪有枪法傍身,却不知他文笔如何,白吃白喝好几天,而且吃的一点儿也不差,多少也该给他找点面子。
齐琅仪看着杨平盛略显尴尬,揉着华元莹的头说:“无妨,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交流切磋也是交个朋友,我看这位兄台进退有度,不像是阴险之人,不用太担心我了,而且郡守还等着呢,早完事早上去。”
杨平盛听出话里有话,上前两步抬手说:“师妹说的哪里话,此番自是由齐公子出题,我也是未曾准备。”齐琅仪抬头看了看周围说:“我看这山清水秀,就以这环境为题吧,你们天天看腻了,我也没上来过几次,还算公平吧。”
华云仓感觉不对劲,看腻了的确会有失灵感,却对周围一草一木皆是回忆,并且刚才没有定下方式,若是写的较短,怕也是张口就来。根据这段时间接触,能明白他是想赶紧输,让凌音出面再打对方一顿,之后就没他什么事儿了。
他不想要面子,但替他吹牛的人可得要面子,为了上山后不挨骂,急忙抢先说:“作对就免了吧,你们这些墨客张口就是作对,今天改吟诗。”杨平盛硬生生把想好的对联憋回去了,齐琅仪纳闷儿的看华云仓一眼,好奇他难道不想让弟子赢?
杨平盛恭敬的行礼说:“听师伯的。”齐琅仪无奈的说:“写诗可比写对联时间长,山上的怎么解释?”华云仓摆手说:“无妨,自有我去解释,你只管与我派弟子公平竞技,我知道你懒,莫要偷懒。”
齐琅仪无语,平常就不在乎面子,自然也不往那方面考虑,只觉得是他想让自己打压一下弟子。二人开始环顾四周寻找灵感,齐琅仪四处看看,看到一只蝴蝶在花上飞舞。
杨平盛左看右看,时而沉思时而摇头,时不常看看他在做什么,只见他蹲下,盯着看随处可见的野菊花。此刻觉得他也就那样,随处可见的景色能写出怎样的好诗,自嘲的笑了笑,感觉所有人都太高看他了。
抬头看看太阳,山间的晨雾逐渐散去,有感而发说:“林间云客渡拂晓,日催升腾游满间。”随着自家师兄弟一声声叫好,蓬勃之气溢满心间,似乎抓住了一丝韵味,下一句好似要脱口而出,却又有些时机未到。
将身心投入在这林间时,却听到齐琅仪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阴抑暗域又一红,蝶舞七彩寻孤游。心幼不知其真名,懵懂触之身化灵。”这声音很是平静,且带有一丝解脱的味道,令众人感到不解。
华云仓看着其他人陷入沉思,好像在解读这首诗,原本要杨平盛发问,可能这不争气的师侄也在沉思,提高音量说:“从双方前两句来看不分伯仲,齐贤侄先行完成,故而齐贤侄胜。”
杨平盛知道这是给自己留着面子,说二人文笔差不多,他是凭速度胜出。可谁也能看出来,一个是阳光晨雾之间的变化,一个只是平常的野花蝴蝶,从灵感来说这可不是一个难度了。
走向齐琅仪行礼问:“齐公子才高八斗,着实佩服,不知此诗是何意境?怎会有身化灵之说?”齐琅仪解释说:“你看此地没什么阳光,这红花如此娇小,却还扎在此地年复一年。”
指向蝴蝶说:“这只漂亮的蝴蝶想落下去吸花粉,但花径太软一次次歪倒,展开翅膀的它游走在四周,一次次无法落脚。在场的应该没人能叫出这只蝴蝶的类种名称吧,那你们知道它有没有毒吗?万一它是有毒的,什么都不知道就去碰它,皮肤接触到毒粉,那就真的身化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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