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现在不是已经心想事成吗?你肚子里终于有了你们陆家的继承人,陆家的香火后继有人!”沈家明转身就走,不想再与陆莺莺在他这间书房里继续争吵下去。
陆莺莺眼里的泪水,再次滑落。
他连吵架,也不愿意与自己争嘴么?
什么时候,他变得对她这般冷淡,连吵架都不屑与自己争峙。
沈家明兀自出了书房,那原本还跪在地上,不敢站起来更不敢站头的手下,却是心惊胆颤的,虽然他的主子已走,可他这个手下,可不敢在这个时候也贸然顶撞陆莺莺这位夫人。
说白了,他那位主子,其实也还是靠着陆家才能起家,才能发达的。关于这一点,他这个手下比任何人都更清楚,那陆家,他得罪不起,眼前的这位夫人,他更得罪不起。
陆莺莺此时也注意到他仍跪在地上,刚才她在外面全听见了,平日里沈家明都是交待这名手下将避子汤药安排给厨子,再由厨子转手交给她的贴身侍女,她看见这人,就怒从心起,扬手直接狠决地甩了这人火辣辣的一记耳光。
这一记耳光,扇得那名手下眼冒金眼,只能硬生生地受着,不敢有半句顶撞。
“狗奴才,你居然敢起心害我?”
陆莺莺扇完这一巴掌,仍然还不解气,恶恨恨地看着这名手下,想把对方直接拆骨入腹的心思都有。
“夫人,小人只是听从主子的安排,主子叫小人做什么,小人便做什么,小人亦无从选择!”他有什么错,他不过就是听从了主子的安排,忠心为主而已。
“他叫你去杀人放火,你也敢去吗?”陆莺莺听得这话,更加生气,抬起一脚,又恨恨地踢了过去,这一脚,直接踹在那名手下的后背,便他仍然一动不动,咬牙忍着。
“没错,主子是小人的救命恩人,小人早已经发过誓,会忠心跟随主子,决不敢会有二心!若是有一天,主子真要小人去杀人放火,那么小人也不会眨一下眼的,这就是小人的命!小人认命!”
“愚
忠,简直就是愚忠!”陆莺莺听完,莫不觉得悲凉。
“他这样做,你明知道是错的,为什么不试着阻拦他?却还要帮着他助纣为虐?这也是为他好么?这也是忠心为主吗?疯了,你们真是疯了!”
她不能理解这样的愚忠,也不能理解沈家明的心思。
“罢了,今日我就是在这里处死你,又能有什么用呢?”她的相公都已经离开,将话都不愿意再与她说,她在这里拿他的一个心腹手下出什么气?
他疯了,可她不能跟着也一起疯。
肚子隐隐有些不适,她感觉不太好。
耳边传来她娘和那大夫的殷殷劝告,头三个月的孕期,胎儿最不稳,要好好养胎,切忌不要大动肝火,情绪激动,最易滑胎!她好不容易才有了这样一个孩子,她不能再失去这个孩子!
那名手下早已经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差一点,他就以为今日此处必是他的鬼门关。
现在看来,显然这位夫人是没有打算继续折磨或是惩罚他的意思,这才让他暗自松了口气,从鬼门头走了一圈回来的他,仍心有余悸。
陆莺莺提着裙摆,惨白着一张小脸,步伐踉跄地出了书房。
这个府邸想当初是陆家帮着建起来的,就依在陆府的旁边,爹娘当初的本意,就是怕她这个独女嫁了人,会受欺负,所以才临近挑了这样一处,如今看来,她的爹娘当初还真是明智!
关于自己当初要和沈家明成亲,她的爹娘也是极力反对的,尤其是她爹,为官多年,那双犀利的眸子,更是精锐,看人一看一个准,当初他爹就说过,沈家明这小子心思深沉,因为出身不好,恐怕将来更加难以管束,更怕将来对她这个女儿不好,不料,他爹居然一语成戳。
如今,她过得好吗?她摸心自问,她过得不好,一点也不好。
可是,她已经嫁给了他,已是他的人,嫁鸡随鸡,她只能硬着头皮这样挨下去。
这一晚,沈家明再没有回来,他歇在这府中何处,还是已经出了府,她已经无暇过
问。
因为她自己的身子状况,也不好。
一整夜,她都辗转难眠,一整夜,肚子都隐隐地痛,好不容易撑到天亮,贴身侍女进来照例服侍她更衣,这才发现,她还躺在塌上,脸色惨白。
“小姐,小姐,您是不是生病了?哪里不舒服?小姐,您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呢。”侍女慌了手脚。
“快……去请个大夫过来,千万不要……不要惊动老爷老夫人那边!”她不想自己的爹娘,再为自己操心担忧。
“好的,小姐,您在这里等着,我马上就叫管家去请大夫。”那侍女知道情况紧急,赶紧拔腿就往外跑,好不容易找到了这府里的管家,跟管家一阵细心吩咐,这才又重新跑回来守在陆莺莺的塌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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