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离辰倒是很有章法,几句话便将主题又转移到了如何解决此事的问题上。
可是,看着他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楚念禾的心中仿佛被木锤使劲儿地敲击了一下,方才缠绕在胸口的一团乱麻似乎突然间就被捋顺清楚了。
太子在边疆待了好几年的时间,就凭楚隐秦从那边传回来的家书来看,就知道太子是温吞胆小的性子。此番除非是他失心疯了,否则怎会莫名其妙突然去边疆部族里杀了人?
这其中的玄妙一定就在颜离辰的身上!
可叹楚念禾从前与他生活过的那一段时间里,几乎一直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娇女,自然是从未想过留着心眼儿听听他做的这些隐秘的事情。如今再想回头去瞧瞧他心里想的究竟是什么,也是难了。
楚念禾抬头瞧了瞧旁边的公主,见她仍是惨白着脸,死死地瞪着前头那些人。她心里觉得不妙,以颜离辰不肯罢休的性子,此事怕是最终的结果真的会演变成公主与边疆联姻。若是真的就这么当众宣了旨,公主一怒之下,还不知会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公主,”楚念禾轻轻地挽了一下公主的手臂:“现下这些人争论不休,咱们还是不要在此处听了吧。”
谁料,公主听了她的话,竟狠狠地一甩手臂道:“不行,我偏要看看,这些大男人们为了保命要做出多么恬不知耻的事情来!”
瞧着公主眼睛都红了,似乎是真的难
受到了顶点。楚念禾看得实在心疼,也顾不上身份不身份了,抓着公主的胳膊朝朝外走。公主刚得知了这样可怕的事情,浑身都已瘫软没什么力气了,见楚念禾执意如此,挣扎了几下,也只好任由她去了。
楚念禾把公主一道从那小门里扶出来的时候,门口守着那宫人还以为公主怎么了,瞪大了一双眼睛瞧着。楚念禾便朝他呵斥了两句,又叮嘱他不许同外人说起,见那宫人一迭声的应了,楚念禾这才扶着公主沿着原路回碧水阁去了。
直至让宫女安排了公主回到卧房躺在了床上,楚念禾屏退了所有的宫女,这才坐到床边,握着公主的手道:“公主,你感觉好些了吗?”
公主方才一直强撑着,如今听到楚念禾柔声细语问她,一双眼睛顿时滚落了斗大的泪珠,声音飘渺地带着哭腔道:“念禾……我完了,我以为没了母亲,与弟弟相隔这么远,已经是我这辈子能遭遇到的最可怕的事了。可现在……若是他们真的决意将我嫁到边疆,我定是要一死的!”
楚念禾何尝不能感受到公主心中的苦楚,她与公主经历相似,从小到大都没有母亲陪着,这其中的心酸都不知如何用言语描述。
她的眼圈也红了,只是此刻也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低头掩去了难过的表情之后,楚念禾重新握住了公主的手,用只有她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对公主说道:“公主,你可知此事是谁在
背后搞鬼?”
“搞鬼?”公主本还心如死灰地闭着眼睛,一听到楚念禾的话,不由得瞪大双眼道:“此事自是我那不争气的弟弟做的,否则那边疆的人怎会扣了他,还押送了你弟弟回来呢?”
听了公主的话,楚念禾的眉头更是紧紧地蹙着,十分认真地说道:“公主虽与太子殿下分隔数年,可您对太子殿下的性子总该了解的吧?我听说殿下为人十分谨慎,并不是能惹是生非的人。如今骤然发生了这样的事,公主细想,这会是太子殿下做的吗?”
公主心里也隐隐觉得不对,可她坐起身来想了一会,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地道:“我那弟弟虽然小时候是胆小怕事的,可如今他已出去许久,若说是变了性子,倒也没什么不对……”
“不,”楚念禾却斩钉截铁地摇了摇头:“我弟弟常寄书信回来报平安,我在他的信里见到的太子从来都是谨慎妥帖,从未如此这般过。此事定是有蹊跷,公主切莫被奸人蒙蔽了才好!”
“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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