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稍微年轻些的声音在他还没说完时便紧跟着响了起来,语气似乎也很是不服的样子:“罗大人这样推三阻四,可是惧怕战事?我玄洵国建国几百年,抛去从前的列祖列宗不说,单论咱们皇上便是骁勇善战的头一位,绝不是能忍气吞声的。此番若是就这么忍了,边疆那起子野人岂不是更觉得我玄洵国的将士柔善可欺?”
说罢,他又抱了拳头,声音洪亮地朝着皇上坐着的地方说道:“启禀圣上,臣愿领命,由四殿下做主帅,臣为副帅从旁协助。此番定当平定边疆之乱,安抚天下百姓之心,了了皇上的心腹大患!”
楚念禾从前只听颜离辰评价过这些朝臣,但他的评论极具个人色彩,若是不与他意见一致的,即便是再怎么有勇有谋,他也是要想尽了办法要将此人拉下马的。
她记得颜离辰曾反复提及一个伯爵府的庶子,又说是
此人是个莽夫,最爱在朝廷上捧颜离倾的臭脚。若是她没猜错的话,方才那个说话的人应就是这个伯爵府的庶子了。
楚念禾努力地朝那人说话的方向瞧了瞧,可是毕竟是隔着一层纱幔,模模糊糊的看得极不清楚。公主见她看得吃力,便在一旁小声说道:“此人乃是伯爵府的第四子,名叫常玉青,他很有才,如今这官爵乃是自己苦读得来的,与伯爵府半文钱关系都没有。”
楚念禾赶紧点了点头,在心里将这名字记下了,又听起前头的话来。
那常玉青与年老的声音辩驳了几回,虽言辞激烈,上头坐着的皇上却是静静的,半点都没出声音。直到常玉青气的恨不得抓着那老学究暴揍一顿之时,颜离辰的声音却在一旁响了起来。
“常大人,你这话虽是好意,可却不是聪明人该说的话,”颜离辰的声音有些寡淡,语气里带着些许深沉:“如今我玄洵国已许久未有大的战乱,百姓安居乐业,正是养国养民的好时机。若是此等小事便引得我国出兵,伤了国之根本不说,外头的狼子野心之辈岂不是都觉得我国极易被惹怒,将来若是拿着小事便来挑衅,难不成常大人次次都要出
兵吗?”
颜离辰此前虽惹得皇上恼怒,可现下说话仍是振振有词,尽拣皇上爱听的说。公主在屏风后头气的忍不住小声骂道:“这颜离辰惯是忍气吞声,不肯宣战的性子。这些年父皇听了他的话,被外头的人都有多番诟病,没想到如今他竟还来说这样的话!”
那常玉青也不是个傻的,听见颜离辰对此事如此轻描淡写,也忍不住冷哼一声道:“臣知七皇子一贯主和,怕是人家打到家门口才肯反击的性子。只是如今七皇子的话臣倒是有些不懂——边疆人押了宰相大人的嫡长子回来不说,现下还扣着咱们玄洵国的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乃是国之根本,若是这等事情都要被强自压制下去,咱们玄洵国可不是要被外头的人笑话透了吗?”
常玉青句句话皆是讽刺,激得颜离辰忍不住回身指着他的鼻子怒道:“你这……”常玉青却没有半点畏缩,仍是挺着胸膛与之对峙着,大殿上的氛围是十足十的剑拔弩张。
“好了!”坐在上头闭目听着的皇上终于开了口,轻描淡写地制止了颜离辰和常玉青二人的龃龉之后,他又抬眼看了看一直垂目听着的楚平克道:“宰相大人可有什么要说的?”
书本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