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泽羲的脸更黑了,砰的一声将书砸在一旁的小案几上,冷笑道:“不知?”
竟然敢说不知?
以往穆元祈胡闹,都还有个分寸,只是今日的这帮人,一看就不是良善之辈,且穆元祈又一个随从都没带!
想来,穆泽羲便气不打一出来,浑身散发冷气,冻的穆元祈直打哆嗦。
“六哥,元祈不该出来与人厮混,元祈不该偷偷喝酒,元祈不该丢银子砸人——·”
丢银子砸人?
这个习惯,穆泽羲猛然间觉得,与楚嫱十分相像。
“
还有,元祈不该偷看他们的腿毛。古人云非礼勿视,元祈有罪,请六哥责罚。”
不该偷看腿毛?
穆泽羲的脸已经黑到了底,没好气道:“一派胡言——!你不知你错在何处?你私自一人溜出国子监,你错在明知自己打不过别人,却还故意惹怒他们!你错在知错不改,见死不跑!穆元祈,你倒是越发的有出息了!”
被穆泽羲这么一骂,穆元祈顿时便红了眼圈,委屈的看着穆泽羲,愤愤道:“我打不过他,是我的错吗?谁规定了打不过就一定要跑?你管我做什么啦?母后管我,你也管我,你不是跟母后生气嘛?你们还管我做什么?”
原来,竟是为了此事。
穆泽羲的神色一黯,此事,他倒是的确忽略了穆元祈的感受。穆元祈这般声嘶力竭的吼了出来之后,再傻的人,也终于是知道了,这几日穆元祈这般小心翼翼的是为何了。
楚嫱曾跟穆泽羲说,那日见到穆元祈偷偷摸摸的送了一些药品过来,还嘱咐下人不要告诉她。每日里也是对她的各种要求有求必应的,就像是欠了自己什么一般。今日穆元祈这样一说,穆泽羲怎么会不懂呢?一个,是自己的母亲,一个,是自己的六哥,穆元祈就像是夹心饼干一般被夹在中间,两边为难。但是这件事,他知道自己无法责怪谢皇后,也没有办法劝说穆泽羲,所以只能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两边的平衡就失去了。
“元祈,你当真是,要气死我么?”
穆泽羲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穆元祈的眼中闪过一抹沉痛。穆元祈自小就喜欢跟在他身后,他习惯了护着他,也习惯了按照自己的要求来要求他。只是没有想到,后来,一切都变了质。
“我——”
被穆泽羲一呵斥,穆
元祈便老实了许多,委屈的低下了头,浑身都颤抖起来,“六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这样跟你说话的,我错了,六哥你别生气。”
“元祈,我有没有说过,你不需要跟我认错,你只需要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就好。没有人,可以护着你一辈子。但是却有人,会一直会教你,该如何保护自己。”
即便是最亲近的人,也不会一辈子护着你。但是,他们会用各种方式来告诉你,教会你,该如何保护自己。
穆泽羲的话,像是一颗石子,沉入了穆元祈的心湖底。
“六哥,你会一直是我六哥,对吗?”
良久,穆元祈像是祈求一般的抬起头,定定的看着穆泽羲。他害怕了这么多的日子,却还是抵不过自己心中的那一丝企盼。虽然从小就有人拿他与穆泽羲比较,就连他打个喷嚏,别人说穆泽羲,都会说,优雅有范,到了他,便是粗俗。
穆泽羲轻笑了起来,没好气的朝着穆元祈的脑门上敲了一下,“你若是想重新投胎,也无妨。”
“不要!元祈才不要重新投胎呢!”
穆元祈突然间八爪鱼一样的抓住穆泽羲的胳膊,恨不得黏在穆泽羲的身上。
难得的,穆泽羲没有推开他,只是淡笑着看了他几眼,无奈的道:“安言,去玉宝斋。”
“六哥你怎么知道我没钱去玉宝斋吃饭了?”
“——”
“六哥,我想吃——”
“——·是你嫂嫂这两日想吃玉宝斋的吃食了。”
“嫂嫂不是只能吃清淡的饭食吗?”
“玉宝斋的粥,不也是清淡的?”
“可是,嫂嫂不是无肉不欢么?”
“那就蟹肉粥吧。”
“——·六哥,我想吃——”
“哦,对了,她似乎还想吃西街的一口酥。”
“六哥,我也要!”
“男子汉吃什么甜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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