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隐隐约约的愤怒从心底升起来,他想问陈嘉沐——你怎么那么了解他,你怎么和他那样亲近。他是个疯子,然而这疯子唯独偏爱一个他之前从未爱过的女儿。
我们不是姐弟吗,我们不是同盟吗,可是你在喂他吃饭,就像照顾父亲一样照顾他。
为什么。
但他说不出口。
陈渡的熏香勾得他身在云端似的,脚下软绵绵,周身飘飘然。那充满了致幻药物的香炉带给他的,除了一些关于死亡和血的幻想,就只剩下陈嘉沐。
陈嘉沐的脸,陈渡的脸,还有他自己的脸。
他以为自己长得像她是因为陈渡。
撇去骨相,他们的五官其实是很一致的,真的如同亲姐弟一般。
陈嘉沐推开门前,他想自己离开时应该去看看她,但见着了陈嘉沐,他又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在厢房门口站了很久。
突然跳进视野里的陈嘉沐本人,与他脑海里的脸严丝合缝的对齐了并拢了。弯弯眉毛圆圆眼睛,很可爱的,热情地挽他的手。
他突然说:“皇姐。”
陈嘉沐哎了一声。
她将陈清煜拉进屋,拉到床上坐了,轻轻的,像鸟儿一样,伸开双臂覆住了陈清煜的肩膀。
她的声音很轻快,但怀抱是有力且温暖的:“泓洄,皇姐在呢。”
书本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