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沐在厢房等,心神不宁地在屋里来回踱步。她心中似乎有一座钟,被一刻不停地敲响着,警示着。
她不应该离开那的。把陈清煜和陈渡放在一间屋子里,跟决斗没什么两样。
她左等右等,院子里连脚步声都听不到,寂静宛如一处死地。寒梅早被陈渡遣回琉璃宫去,她没了寒梅,就像没了耳朵没了手,只剩不安和迷茫。
眼见着夜色越来越浓郁,陈嘉沐终于受不了这种坐以待毙的气氛。她快步冲出厢房,殿门“砰”一声被她狠狠地推开,外头站着的却不是引她来的小童,而是陈清煜。
不知道他站了多久,那只撑着拐杖的手微微发抖。
他整个人透出一股不自然的红来,面中,手掌,衣领,袖口,到处都是喷溅状的血迹。看见陈嘉沐也不惊讶,只是很安静地等着。
他的眼睛亮得惊人。
陈嘉沐被他吓一跳,定神问:“怎么不进来?父皇呢?”
陈清煜说:“晕过去了。”
他的语调实在奇怪,平平的,没有起伏,配上一张冷漠的脸,像是生气了。
陈嘉沐不知道陈渡跟他说了什么,但他们父子相见,总不会有什么好事。一想到陈渡看他的眼神,听陈渡管他叫“杂种”,陈嘉沐的心就先软了三分。
她去握陈清煜的手,带着安抚的意味,却惊讶地发觉这人浑身是滚烫的,热起来简直不正常。
但陈清煜连眉毛都不皱一下,他只是在看,很认真地看。
陈嘉沐说:“怎么不说话?他问你什么了。他就是那样,你别把他的话当回事,一个疯子而已。”
陈清煜只点头。他不太舒服,浑身发烫,且脑子里一片浆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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