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题目,我已细细研读,相信只要不是愚钝之辈,定能洞察其中玄机。此番盛情,我先在此谢过了。”
赵永安闻言,心中稍安,两人相视一笑,仿佛一切尽在不言中。
原来,数日前,赵永安在周华茂的一番肺腑之言下,终是动摇了心念。
他深知乾帝已稳坐江山,深得民心,反观晋朝司马翼,其暴政之下,民怨沸腾,长久以往,必将自食恶果。
更何况,司马翼篡位弑君,天理难容,赵永安怎可能真心归顺于他?
“乱世之中,唯有站对队伍,方能保家族平安。”
赵永安在心中暗自思量,最终决定顺应时势,投靠乾帝。
然而,晋地广袤,单凭赵、陈两家之力,难以成事。
于是,赵永安精心策划,邀请了一众好友至府中赴宴,实则意在试探,看看有多少人愿意共襄盛举,追随乾帝。
宴会上,周华茂向赵永安表达了感激之情,赵永安则谦逊道:
“周兄言重了,既已决定追随乾帝,自当全力以赴。现下宾客已至,周兄是否愿一同下楼相见?”
周华茂沉吟片刻,摇了摇头:
“我还是在此等候吧。我不露面,那些心存犹豫之人或许还能保持沉默。若我现身,只怕场面难以控制,毕竟,这等同于公然挑衅。”
赵永安点头表示理解,随即起身,推门而出,独自下楼。
“咦?赵先生怎么一个人下来了?”
于承业眼尖,注意到楼梯口的动静,心中不免好奇。
赵永安下楼后,宣布了一个意外之举——他准备了道题目,要考验在场文人的才学与见识,看谁能妙笔生花,写出精彩文章。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纷纷投以期待的目光。
不久,一名仆人手持长竿,挑起一幅巨大的白纸,上面赫然写着道题目。
“祭魏太祖文?”
于承业轻声念出这题目,心头猛地一震,仿佛被雷击中,周遭众人的脸上也都不约而同地浮现出惊讶之色。
自从司马翼篡位之后,魏国就成了过去式。
现在写祭魏太祖文,是何居心自然一目了然。
花厅内顿时弥漫起一股低语声,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于承业心中暗自思量,今日这宴会,果真是非同小可,如此大胆的举动,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雨势已渐渐收敛,天边泛起一抹昏黄,预示着夜幕的降临。
一辆辆马车缓缓驶离,沿着湿润的道路渐行渐远,估摸着在天黑之前都能安稳到家。
“李兄,路上小心。”
“马兄,慢走不送。”
“赵兄,请回吧,改日再聚。”
赵永安亲自送别了最后一批客人,转身踏上台阶,目光追随着远去的马车,俊朗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复杂的情绪。
“老爷?”
身旁的仆人见他久久未动,轻声唤了一句。
赵永安这才回过神来,转身向内走去,同时吩咐道:
“关门吧。”
仆人应声而动,迅速将大门合拢,并上了锁。
待他转身时,赵永安的身影已消失在门后。
“老爷今天真是奇怪,雨还没停呢,怎么就忘了拿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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