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竹万万没想到,此生与严藏锋的初遇会是此种情形——
在参天物华的办公楼下,严藏锋身披一袭白布,上用红色的颜料写着几个醒目的大字:“家父心血,不容践踏!”
饶是陈墨竹自诩见多识广,见到这阵仗也愣了好一会,才想起来上法务部摇人。
可法务那边也一筹莫展。
事实上,严藏锋刚来没多久,法务经理杨慎独就去见他了。
“问了他的诉求,说是要么让他跟画手当面对质,要么让顾总自己去跟他说情。”
本来杨慎独就长了一张苦脸,这会更是痛苦得令人为之心碎。
“那你好歹把人弄到公司里来啊,”陈墨竹急得直挠头,“这搞得像什么话?回头又该被人拍视频变着法子给我们公司编故事了。”
杨慎独一声长叹,干脆拉着陈墨竹下楼。
“能想的法子我全试过了,”他一边走,一边解释,“让他到公司里说,他说我们埋伏了打手要用武力胁迫他;让他起诉,他说法律是底线不是下限;找保安想强制把他弄走,还没碰到他,他就开始叫唤,说心脏病要发作了……”
陈墨竹听得“嗤”地笑出声。
“还挺能叭叭的。”他中肯地评价道。
然而笑过之后,难题本题,就摆在他面前。
看着严藏锋那张欠揍的脸,陈墨竹好不容易才忍住没动手。
“听说你要找水月的画师?”他蹲在严藏锋面前,不动声色地把指关节捏得“嘎嘎”作响,“我就是。”
连日劳作的疲惫,使得陈墨竹自然带上阴沉的压迫感,严藏锋没料到来的是这么个猛人,明显地哆嗦了一下。
但他仍旧嘴硬,把眼一闭,摇摇头:“你不是。”
“你怎么知道?”
严藏锋伸手一指他身后的杨慎独:“他说了,人不是你们公司的。”
就这样,由于杨慎独的不谨慎,第一回合,陈墨竹完败。
而严藏锋也没有放过乘胜追击的机会。
“其实我知道是谁画的,”他到底还是怕陈墨竹暴起伤人,有意往旁边挪了点,“交出她,我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
“我是参天物华的美术主管,就算不是我画的,没有我点头,也发不出去,本来我就有责任,”陈墨竹不依不饶地上前一步,离他更近了,“你找她还不如找我,我在参天能说得上话。”
乍一听这话,严藏锋似乎有些松动——他终于睁开眼睛,来回打量了陈墨竹好一会。
可就在陈墨竹以为他要点头的时候,他却忽然不屑地笑了。
“你还真有脸来,”他费力地挣扎起身,高昂着头,犹如一只得胜的斗鸡,“好久不见啊,翟天宝。”
陈墨竹心中一咯噔,当即回头,一眼就看到翟天宝。
“你怎么来了?”他不由分说就要赶人,“回去,让你扛事,把我当成什么了?”
可翟天宝只是冲他感激地笑了一下。
“我是来了却一桩旧恩怨的,”她的笑容慢慢淡了下去,越过陈墨竹,望着严藏锋,明亮的眼眸中似有寒芒闪过,“难为你还能找到我的联系方式,谁给你的,顾洪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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