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这次不再想着先看看侯夫人的脸色,而是直接回话道:“我们带过去的大夫说侯爷怕是没法活着回京城了,侯爷身上本就中了好几刀,刀刀命中要害,那匪徒分明就是冲着侯爷而去,下了狠心要置侯爷于死地!”
想起当时的情形,侍卫仍是心有余悸。他早年亦是跟着侯爷上过战场,但是这次遇上的匪徒却要比战场上遇到的敌军更为凶狠一些。
也就是因着侯爷的身体底子好,不然指不定早就咽了气。尽管如此,他离开时侯爷也就剩下一口气在吊着。不过他从那边离开已经是六日之前的事儿了,如今那边是什么情形,他也说不准。
晏姝念一惊,果然先前在老侯夫人面前还是说得保守了一些。
“我们的人呢?侯爷身边不是暗中还跟着一队人马吗?”晏姝念厉声问道。
早先侯爷领命时,他们便分析出侯爷此行极有可能会遇上危险。但是皇命不可违,既是圣上的旨意,便是明知是死局,也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晓的样子,安然去赴死。
但是明面上不能抗旨不遵,暗地里却是得做好准备。
所以在一番商议后,侯府暗中派了一队人马先行一步抵达西南。这队人马只一心保护着侯爷的安危,旁的事都不在他们的关心范围之内。
而且随同侯爷一块儿过去的侍卫皆是早年跟随他上过战场,身手敏捷又值得信赖的人物,晏姝念本以为如此下来,便是真有人要朝着侯爷下手,顶多也就是让侯爷受伤,却不至于伤及性命的。
事实证明,人还是不能太过自信,凡事总有意外。
“那匪徒有备而来,又一心想要侯爷的命,暗中的那队人马拼尽全力也未将人护住!”侍卫解释道。
晏姝念不再言语,明明已经是夏日,整个身子却由内至外地散发出了寒意,像是坠入了冰窖之中一般。
“念儿莫慌,如今已是这般情形了,我们还是冷静下来想好对策才是。”侯夫人走至晏姝念的身边,将她的手牢牢握入自个儿手中。
等着晏姝念从思绪中抽身而出时,侍卫早已悄然退下,正堂里只剩下她和侯夫人婆媳二人。
晏姝念的嘴唇有些发干,她随手端起一旁早已凉透的茶水,咕噜咕噜灌了下去,被滋润过的嗓子这才好受了一些。
“母亲,这事儿来得太蹊跷了一些。父亲是奉命前去剿匪,他作为主将虽说会让那些匪徒们记恨,但是仅仅是杀了他,随父亲一同去的还有好几位副将呢。便是父亲昏迷不醒,却还是会有人出来掌控大局,那些匪徒难不成是打算一一杀尽?便算是如此,他们这般不计伤亡的动手,凭着他们的人手,又能再杀得了几个?”晏姝念冷静下来后,沉声和侯夫人分析道。
侯夫人认同地点了点头,“那些匪徒的行事作风确实是太让人摸不清头绪了些,但是能确定的是,他们一心想要置你父亲于死地。而不确定的是,他们此举是因着你父亲是剿匪的主将,还是他们领了谁的命令要对你父亲下死手。”
“父亲虽说有爵位在身,但是如今在朝中仅仅是任着一个闲职,他手上唯一还有点儿会被人惦记着的也就只是他手中还未上交出去的兵权了。但是远安侯府的兵权在父亲手中便是最后一代了,父亲离世,则侯府三代不从军,所以按理来说父亲身上没有什么值得让人惦记着的。”
“那可不一定!”侯夫人嗤笑一声,“许是有人急着将兵权收回去呢?真要等着你父亲离世,就他那身强体壮的样子,还不知晓能活多少年呢!先是镇北将军手中的兵权被收回,再是你父亲如今凶多吉少,这天真的是要变了!”
书本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