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屋顶上,看着那逃跑的身影,朝天打了两枪。
他跑得更快了,很快就钻进林子,没了踪影。
但愿这家伙福大命大,能坚持到自己人的营地,给马大鼻子报信。
连水月检查仓库的情况,我快速出了后门,到对面林子里把他们俩接了回来。
罗老九一进院子,二话没说就钻进了屋里,等我反应过来,进去一看,他坐在炕头,裹着被子,冻得胡子都哆嗦了。
钱麻子直接钻进仓库,去扒拉吃的东西了。
上次小顺子那帮人来偷袭,他们的装备我都收了起来,藏在了存被褥的那间仓库,里面还有一挺歪把子机枪。
于是,我钻进去扒拉了一下,枪和子弹都在,这下就放心了。
敌人今晚肯定是过不来了,我们简单收拾了一下屋子,把炕再烧热一些,赶紧吃东西。
钱麻子坐在火盆旁,扒拉着大米饭,脸色红润起来,笑着说:“小刀,要说吃,我想起一个事儿。我刚到哈尔滨的时候,是和家里人生气,自己跑出去的,身上也没啥钱。饿极了,把金表当了,找个酒馆吃饺子。”
“咱东北人饭量大啊,我那一大盘饺子,再加一大碗饺子汤,一个人造完了。旁边有一桌四个大男人,听口音就是关内来的,后来唠了两句,人家是上海的,来做生意。”
“好家伙,四个大男人,就点了两份饺子,还没吃完,剩了不少最后,我也给吃了。他们也不明白啊,就问我,你们关外人咋这么能吃?”
我没憋住,笑了:“啥?四个大男人两盘饺子吃不完?”
“对嘛,当时我也不理解,他们也不理解。后来那老板过来,就笑了,对他们说,吃得多才抗冻!”
这话实在,吃得越饱,身子越暖和。
罗老九也吃饱了,打着嗝,又点上了烟袋锅子:“水月,接下来你是咋打算的?”
“刚才我们故意放走了一个小崽子,他要是运气好,能早点给马大鼻子通风报信。他要是冻死了,也无所谓,马大鼻子肯定也会定期联系这里。咱们趁这两天准备准备,等着他们过来吧。”
钱麻子叹了口气:“这么些天,也不知道三镖和半拉子他们,咋样了”
罗老九笑了:“麻子,你可别小看三镖!有一年冬天,他单枪匹马带着两三百日本人在山里转悠,半个多月啊,绺子里没人觉得他能活下来。最后,他回来了,还背了五杆三八大盖,扛着一挺歪把子,你敢信?”
“要是三镖的话,那我相信。不过,半拉子呢,我也担心他。”
罗老九叹了口气:“吉人自有天相,他有桓候祖师爷护着,死不了。”
连水月站了起来:“我上去守着,你们抓紧歇着,明天一早咱们要忙起来了。”
我刚想说话,她笑着摇摇头:“你也歇着,后半夜我再叫你。”
话虽这么说,她半夜并没有叫我,早上我才知道,是钱麻子半夜爬起来,悄悄出去站了岗。
罗老九早早起来做好了吃的,天微微亮时,我们吃饱饭,开始忙活。
我和钱麻子两人,牵着马进了林子,砍树枝和小树,一趟趟运回来。罗老九和连水月一起,将这些树枝靠在围墙上,然后搭上床单或者大衣,从上往下浇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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