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德运如今已是面如死灰,先前对着李斯文喊打喊杀的气势早已消失殆尽,只能是躺在地上哆哆嗦嗦。
他后悔啊。
当初就不该听从族老韦约的危言耸听,暗中储备着军械铠甲,以备不时之需。
更不应该心软,放纵韦挺保留下隐太子李建成的遗物,给韦家留下如此大患。
但他更后悔的,是当时家仆前来求援时,自己没有给予足够的重视!
那是若能舍得利益,换的周至县内几家出力共同围剿李斯文一伙,他韦家...何至如此!
韦德运眼神灰暗,缓缓扫过院子里一个个引颈受戮的家仆,车厢里引狼入室的家主、族老。
当然,他心中最愤恨的,还是那个攀炎附势、助纣为虐的上骑都尉马文亮,李斯文假扮山贼,手上肯定没有调令,你怎么敢放他进城的!
就不怕事发,朝廷怪罪么!
他韦家辛苦经营几百年的口碑、人脉,都要在今天因为一时贪念,毁于一旦啊!
不多时,马文亮就‘上报’完毕,带着县里剩下的士兵、大小官员,身后跟着各家人马陆续赶来。
韦家这些年里能在一县之地只手遮天,可全靠这些收了好处的官员的背书和支持,当然,也少不了其他几家豪门的配合。
此时听闻有山贼前来闹事,各方人手云集而来,都想着雪中送炭,从中捞一捞好处。
却不想,等他们赶到时,韦家竟然是如此肃杀的场面。
以往人声鼎沸的韦家大宅门口,此时已经是泣不成声。
后院那些或是攀权富贵主动嫁进门的,或是韦家人见色起意逼迫委身的女眷,如今都被马文亮带着士兵驱赶而出。
虽然因为门口这群凶神恶煞的骑兵,没人敢趁机偷偷揩油占便宜,一众女眷们但还是缩成一团,哭哭啼啼的很是吵闹。
至于那些跟着李斯文一路过来的韦家子弟,如今也是披头散发的,手脚上挂着沉重镣铐,被分别羁押。
他们也是没想到,家里竟然藏着这么多违禁之物,早知如此还不如拼了算了,反正都是死路一条!
而珊珊来及的大小官员、世家人手们,见韦家门口这群全副武装的老兵,还以为是京兆尹或前十二卫的人马。
根本不敢上前,只能隐藏在各个角落,默默感叹一声周至县要变天了。
就在单鹰询问女眷来历,详细记下等以后编纂成册,安排这些女眷的去路时。
找遍了整个周至县大小码头各个商铺,才勉强凑齐了一套赃物的徐建等人才一路策马疾驰,终于是赶到了韦家大宅。
只是...当他们挤过人群,看到单鹰毫发无伤地站在那里,甚至还有心情去安慰那些女眷时。
这几个老家伙全都傻眼了。
“单鹰,韦家这是...”
徐建牵着马走过来,脸上露出一丝茫然,转头又看了看挂在马鞍上的赃物,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耽误了太多时间
“嗯,徐叔你们去哪了?”
单鹰听到声音,扭过头来,看到几位长辈一脸的风尘仆仆,他还以为是公子另有其他安排,但这是...
“哎,别提了!”
就在单鹰皱眉一脸的不解时,徐有田也挤了进来,一边骂骂咧咧的说这话,一边用了挥了挥手:
“这周至县可真是穷得叮当响,某们几个差不多是把整个县城都翻了个底朝天,这才好不容易找到一些勉强能算得上违禁的东西。”
徐有田皱着眉头,摇头叹气道:“也不知道这些东西,够不够韦家判罪的。”
可听徐有田这么一说,单鹰当即就傻了眼。
磕磕绊绊的指着韦家内院问道:“徐叔你们的意思是,院子里藏着的那些龙袍啊、龙椅什么的,不是徐叔你们几个事先藏起来的赃物?”
当时还在山里和韦家人对峙的时候,公子就吩咐徐叔带着自己的信物试图突围,没想到赶来的援兵这么草包,几百打几十竟然还投降的这么快。
而等韦家灵车离开后,他们就带着公子的命令先行一步,准备来县里搜寻一些赃物,栽赃给韦家,将韦约一时失言中的谋反之罪给压实。
可是见徐建等人表现的神情,好像对这些赃物毫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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