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亮带人去搜查了没多少时间,骑在马背上闭目养神的李斯文便被一阵嘈杂声吵醒。
睁开眼一看,就看到那位颇具大将风范的马文亮,此时正站在门口,一脸惊慌地大声呼喊着什么。
后边的士兵也是神色恍惚的,陆续从正房里走出来,最后几个士兵手上,还架着一面目全非,不成人样的青袍官员。
“发生什么事了,竟然如此慌张!”李斯文见马文亮径直朝自己快步走来,也懒得下马,有些好奇的问道。
马文亮倒没有因此心生不满,或者说,他已经顾不上这种礼不礼节的事了。
深深鞠躬起身,先是问候一声:“下官马文亮,见过小公爷。”
此言一出,不仅是韦德运惊的张大了嘴巴,满脸的不敢置信。
就连那个被压在地上,大气不出一口的张县令,也是后悔的想要捶胸顿足,心里叫苦不迭。
你是公爷你早说啊,早说...某不就不跑了嘛!现在可好,人赃俱获,没有反心也成了反贼。
简直黄泥巴掉裤兜,不是屎也是屎了!
“别客套了,直接说事。”李斯文语气平淡地说道。
同时视线扫过在场的众人,等待着一会,将他们脸上的每一个细微表情都尽收眼底。
马文亮连连称是,然后高声禀告道:“回小公爷,某在韦家正堂地下暗室中,发现了大量军械,包括但不限于弓弩、皮甲,粮草...”
李斯文故作惊讶的问道:“这么多违禁物?看来某得到的消息无误,这韦家确实是包藏祸心。”
马文亮都来不及做捧哏称是,县令散官就一脸慌张的从内院跑来,一路滑跪到李斯文脚下,惊慌失措的高声道:
“回禀小公爷,回禀都尉!不仅是军械,属下还在一间厢房的暗格里,发现了各式龙袍、天子冠冕十二旒,甚至还有一把快要打造完成的龙椅...”
散官深吸了几口气,喘着粗气继续道:“哦对了,龙椅上还发现了几枚玉章,上边刻的...好像是叫毗...沙...门?对,毗沙门三个字!”
李斯文猛地低头,看向同样一脸震惊的马文亮,不由的惊叹道——你这...干的漂亮啊!
别说私藏军械、龙袍龙冠龙椅啥的,就单单是毗沙门这个名字,就足够韦家死上八百回了。
因为...这是隐太子李建成的小名!当初玄武门之后,有多少文臣武受到牵连,韦家就得被犁上几遍,鸡犬不留的那种。
传闻韦挺曾经和李建成私交不错,还担任过他的军师祭酒,待遇甚是厚重...那韦挺一直保留着李建成的私印,时不时拿出来睹物思人...倒也说得通。
马文亮双眼微眯,也想到了毗沙门这三个字的意义。
心神大乱间赶紧摇头,想和这私印撇清关系——这不关某的事,某还什么都没干,某身板太脆,担不起这么大功!
等李斯文明白了马文亮摇头的意思,脸上笑容顿时一凝。
难道来时路上,徐建没找你商量着怎么提前准备好赃物,方便现在栽赃韦家的事?
怎么你还整的挺无辜?
马文亮心里也有点委屈。
小公爷你既然已经把韦家安排的明明白白了,还让某费心费力的去准备赃物干什么,你这些赃物,都够抄好几家的了。
虽然两人心里震惊,但都觉得是对方准备的妥当,又不理解彼此流露出的惊疑。
而此时当着韦家上下的面,也不能把栽赃陷害这种事摆到明面上,只在心里不停猜测着,他这反应,什么情况?
同时,马文亮心里也明白,小公爷精心安排的这出戏码,无论如何也绝不能砸在自己手上。
于是强绷着脸,表情刚毅说道:“兹事体大,还请小公爷派手下骑兵封锁韦家大宅。”
借着深吸一口气,故意说给韦德运众人听:
“下官要立刻差人向京兆尹禀告此事,请求长安派人前来缉拿叛党、审讯口供,将韦家罪状编纂成册上报与陛下!”
李斯文点点头配合着马文亮的说法,当下便扭头吩咐了一声。
下一瞬,单鹰便带兵鱼贯而出,包围住了韦家大宅。
等众人都离开后,李斯文翻身下马,走到了已经瘫软一片的韦德运面前,冷笑一声问道:
“你韦家这些年里仗着家中势力,贪赃枉法、逼良为奴、草菅人命...某倒是好奇,就凭今天从韦家搜出来的这些严禁之物,你韦家还能不能在这里继续称王称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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