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秦朝以降,但凡有些野心的皇帝无不渴望于泰山封禅,陛下自然不例外。”
长孙皇后听得出李斯文话里的敷衍,不在意的笑道:“有足够的功绩去封禅,当然是件好事,二郎雄才大略,又如何不想做这古往今来的第四位。”
“那皇后的意思是......”李斯文隐隐明白了她的意思,心中时刻铭记秦琼的提醒,在装傻充愣。
“封禅可以,但绝不能是现在。”皇后表情惆怅,低声叹道:“现在还太早,不管是对大唐来说,还是对陛下......”
李斯文瞄了眼长乐,却见她也是一脸的木然,硬着头皮无奈道:
“陛下年少平定乱世,为大唐立下汗马功劳,自贞观以来更是四讨蛮夷,使得万国来朝,可谓是功高德厚。”
李斯文偷瞄一眼皇后,见她脸色如常继续说道:
“现在陛下又有了平息大疫的功绩,即使封禅也是水到渠成,没人会有异议。”
皇后闻言嫣然一笑,拍了拍身前的案几,避而不谈这件事:“彪子先过来坐,喝口茶,说的这多不觉口渴么?”
看到他脸上的拒绝,皇后又道:
“以你和长乐的关系,大可将此处当做自己家中,你在家难道也这么拘谨?”
李斯文顿时被这话吓出了一身冷汗,什么人敢把皇宫当家?皇帝还是太子?造反还是谋逆?
这要是传进了将权欲看的贼重的李二陛下耳朵里,自己不死也得脱层皮。
一时间,他搞不清楚皇后这是什么套路,居然敢拿这皇权开玩笑:
“能得皇后怜爱臣已是不胜惶恐,但皇后毕竟母仪天下,凤体尊贵,臣......不敢逾矩。”
“切,无趣。”
长孙皇后风情万种的白了他一眼,她还想以目无尊长不知礼数的由头,唬住这个装傻充愣的虎彪,没想到他今天的警惕心这么强。
李斯文眼观鼻,鼻观心,不作回应。
虽然他隐隐猜到了皇后的意图,但也打定主意,只要皇后不明说,自己就绝对听不出她的言外之意。
“二郎自登临大宝以来,励精图治,时刻以历代贤君要求自身,就是想要以功绩来堵住悠悠众口,让天下人承认自己是个好皇帝。”
长孙皇后眉头紧蹙,想起了贞观最开始的那几年,因为天灾不断,二郎几乎是夙夜忧叹,日夜躬亲政事。
但越是陪着二郎如履薄冰的一路走来,作为命运共同体的她,就越不允许二郎在这种紧要关头出错:
“如今朝廷文武百官恳求陛下封禅,以陛下的脾气,虽然脸上说着拒绝,但心中一定是求之不得的。”
她长叹一声,如果可以她也不想当这个碍事之人,去挡陛下和百官的路。
但阻止不恰当的政见,是她作为皇后的本分,既然清楚封禅的弊端,她就不可能放任:
“二郎太想要这个封禅的名义了,想要它来堵住天下人口口相传的,说他杀兄屠弟,逼父退位的悠悠众口。”
“既然陛下心意已决,那为何皇后......”李斯文明知故问。
“本宫说了,现在封禅还太早。”皇后抬了抬眼皮,目光幽怨。
“如今天下安定,四夷宾服,既然是百官恳求,陛下心动,又何来太早一说。”李斯文被这一眼看的头皮发麻,强行镇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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