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骗”字说得格外重。
泪水夺眶而出,柴文静全身一阵颤抖,双手捂住脸,头几乎埋到膝盖上:“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盯着柴文静看了许久,范守安忽然站起身说道:“柴小姐,你可以走了,我会派人把你送回学校,但你要有个思想准备,我们的人可能会随时找你了解一些情况,到时希望你能配合。”
“谢谢,”柴文静长长出了一口气,仿佛卸下千斤重担:“本以为你们会把我送到公安局,这样也好,同样的话,省得还要再说一遍。”
范守安居高临下地看向柴文静,不知为何,心底竟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柴小姐,虽然我们暂时没有报警,但不要认为这件事会就此结束,四海公司蒙受的重大损失,总要有人为此负责的,所以,如果你想起或掌握了关于那两人的任何信息,都希望你能马上告知我们。”
柴文静缓缓站起身,脸色苍白,双目无神:
“关于那两个人,我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也不知道刚才说过的,对你们有没有用,临走之前,最后再说一句,在这个骗局中,作为帮凶,我不敢说自己无辜,但绝对是无心,因为,我也是受害者。”
“此时说这句话,还为时尚早,等到水落石出之日,再说也不迟——你走吧!”柴文静的冷静让范守安浑身上下很不舒服,挥挥手示意她跟随等在门口的司机出门。
走到门口,柴文静忽然停下脚步,回头面向众人:
“我会向你们证明,我是清白的!”
柴文静刚刚离去,大龙和二龙鼻青脸肿地走进门,没等赖四海和范守安说话,二龙先着急地问:“四哥、军师,咋让那个女的走了?”
范守安叹了口气道:
“我们以前的判断,有可能是错的,我有八成的把握,柴文静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留下来并没有什么用,而如果放她走,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她会竭尽全力去找到那些人,就会让背后指使之人感到不安,一旦他们再度接触,我们就有机会抓住那个幕后黑手。”
二龙连连点头称是,随后面带愧色道:“四哥、军师,我们没能抓那四个人,货也没保住……”
范守安摆手让大龙和二龙坐下,看着浑身带伤的二人道:“我都看到了,也不能都怪你们,对手确实很强悍,至于那批货,没就没了吧。”
苏东群笑着向大龙、二龙道:“军师怕露出破绽,所以事先没告诉你们,那批货中,只有几箱是真的,其他都是废纸!”
憋闷多时的赖四海站起身:“不管怎么说,咱们这次算出了口恶气,还想坑我,这次就让你们没偷着鸡,还丢了把米!走,我请客,去喝庆功酒!”
酒桌上,大家都兴高采烈,只有范守安心事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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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返回学校的汽车内,柴文静贪婪地看着窗外的高楼、街道,还有一个个一闪而过的行人,似乎一切都是那么新鲜,扭转头对司机说道:
“这位大哥,能带我绕西京城走一圈吗,来这里上学这么多年,好多地方还没去过,今天想去看一看。”
司机看了一眼满脸期待的柴文静,心头一软:“我就是一个跑腿的,军师只说送你回学校,至于要去别的地方,我得请示一下。”
通完电话,司机放下手机:“军师说可以,今天让我满足你的一切要求。”
足足绕了两个小时,柴文静终于心满意足地回到学校,下车后向司机深深地鞠了一躬:
“司机大哥,谢谢您!”
一路走走停停,柴文静回到宿舍,看着她一身高档套装,室友胡梅充满了惊讶和羡慕:
“你找的这份工作肯定非常好,要不然,怎么会有这样一身好看的衣服!”
“那份工作……我不干了,”柴文静一阵恍惚,继而微笑:“这套衣服以后我也不穿了,如果喜欢,就送给你吧。”
胡梅高兴地一把抱住柴文静:“文静,你真好!”
换上平日里最喜欢的那件连衣裙,柴文静离开宿舍,缓缓地走过校园里的每一条路、每一栋楼,看着眼前平时习以为常的一花一树,如今却是那么不舍。
带着浓浓的留恋,柴文静站上了四海公司所在写字楼的天台。
无尽的纠缠、旁人的冷眼、渺茫的前途,像大山一样压得她喘不过气。
还有太多的事情没有做,她不想、更不愿就此离开。
但那些人毫不留情地摧毁了她的未来,与其一生带着阴影苟活,不如一死证明自己清白!
她恨那些骗子,更恨自己,
柴文静闭上双眼,慢慢张开双臂。
如一只飞鸟,划破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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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错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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