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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多兵众,不可以敌;使其自累,以杀其势。在师中吉,承天宠也——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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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清白
腹心受害诚堪惧,唇齿生忧尚可医;死生共抵两家事,胜负都由一着时;请观今日长安道,易地何尝不有之。
柴文静浑浑噩噩地跟在苏东群身后,脑海中忽然闪出这几句古诗,回想起十天来的意气风发,再看看现在落魄无助,不由痛彻心扉。
今日西京城,何尝不有之!
赖四海的别墅内,范守安看着坐在眼前的柴文静,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以他多年识人的经验,柴文静身上那种心如死灰的情绪,想演是演不出来的。
清清嗓子,范守安开口:“你真名就叫柴文静?”
“是。”柴文静低着头,语气中没有一丝情绪。
“那你的真实身份是什么?”范守安继续问。
“西京外国语学院高丽语系研三学生。”柴文静的声音机械得犹如电子合成音。
“杨冬在哪?”范守安忽然提高了音调。
语调的变化让柴文静不禁抬起头,迷惑看了一眼范守安,又低下头努力想了想,最后还是轻轻摇了摇头:
“不认识。”
“事到如今还不想说?”范守安一声冷笑,“和你在一起的那两个人,他们真名都叫什么,这个总该知道吧!”
“我只知道,他们叫朴正行和李在中。”柴文静回答得很平静,仿佛在讲述着一件和自己并不相关的事。
“那你为啥要帮他们做事!”赖四海一声大吼,若非因为柴文静是女生,他早已准备拳脚相加。
两行清泪在柴文静眼中无声流出:“我不是帮他们,而是在帮我自己。”
“有事儿说事儿,哭个啥,”这一下倒给赖四海搞愣了,挠了挠脑袋,一脸不耐烦地摆摆手:“军师,还是你问吧!”
范守安和颜悦色地将一杯茶推到柴文静面前:“柴小姐,把你们认识的整个经过,给我们讲一遍。”
柴文静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十天前,我从图书馆出来,正准备回宿舍……”
听完几人相识整个的过程,范守安眯起三角眼紧盯着柴文静:“你是学高丽语的,难道就没有去查一下,那个所谓的江南公司是否真实存在?对他们的身份,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
柴文静惨然一笑:“我对贸易、医药都不了解,查了又怎样?也查过、也问过,可到头来还不是被人骗!”
苏东群上下打量了一番柴文静:“如果真像你所说,你只是一名在读研究生,那么穿在身上的这套衣服,恐怕不是你能买得起的吧?”
“这是我这辈子最贵的衣服了。”
柴文静低头仔细看了看这套高档服装,伸手把一处褶皱抚平,然后抬起头对苏东群道:“它是在第一次去四海公司的前一个小时,那两个人给我买的,我们俩人一共见过五次吧,苏经理您回忆一下,我可曾换过衣服?”
别说是一名公司女高管,就是一名普通女子,又怎么会在出席不同场合时只穿一套衣服?苏东群顿觉汗颜。
赖四海在一旁也频频点头,这点他深有体会,每次要出门时,小秘光是要选择穿什么样的衣服,就得花上半个小时。
范守安面无表情地说道:“男人嘛,有时候会很粗心,而这,也许恰恰成了为你自己开脱的说辞。”
柴文静点点头:“信不信在你们,但既然给了机会,该说的话我得说。”
“他们头一天找上你,为什么第二天你对那个所谓的江南公司就会那么熟悉?”苏东群皱眉问。
柴文静叹了口气,缓缓地低下了头,像是对苏东群解释,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可能因为执念吧,我太渴望去高丽工作了,所以当一个机会出现在眼前时,没有时间去考虑是馅饼还是陷阱,而是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他们给我的资料上,那晚直到一个字不差的全背下来,我才安心地睡了一会儿,现在想想,真傻!可那种为梦想奋斗的感觉,真好!”
“背了一夜的资料?但为什么那一晚会有人在KtV看到了你,别和我说,你是唱完歌才去背的资料?”兵不厌诈,范守安冷笑一声,似乎已经洞察了一切。
料想中的慌乱并没有出现,柴文静一动未动,从表情到身体没有任何反应,只轻声答了一句:
“认错人了,我从来不去KtV,那一晚更没时间去。”
难道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苏东群内心开始动摇,但仍然不依不饶地问道:
“他们为什么会那么信任你,很多事都由你来做主?”
“这哪是什么信任,他们只是有利用我!”柴文静猛然抬起头,眼睛里喷射出愤怒的火苗,“每次在你们公司进行业务对接前,他们都会告诉我一些常规的应答,而我也乐在其中,陶醉在华国负责人的美梦里,实际上却在不知不觉中,成了他们的挡箭牌。”
“柴小姐,最后一个问题,”范守安手捻着山羊胡,“你觉得,他们打算用什么方法,骗走我们的一千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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