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南伊也跟着心口直抽抽,终究没有再动。
他疼得脸色煞白,一脑门汗,目光却坚定。
一手重新攥住她,一手按住伤口,血从指缝中渗出。
盛南伊下意识瞥了一眼,突然瞳孔骤缩,慌作一团,高喊医生。
病房里一片兵荒马乱。
傅承屹伤口裂了,医生着急处理,他却攥着她不放。
医生拔剑四顾心茫然:他不应该在这里,他应该烂在他妈肚子里。
一不小心又成人群焦点,盛南伊很无奈,“你放开,我不走。”
傅承屹无动于衷。
几道视线又齐刷刷投向她,无声胜有声。
威逼利诱是她惯用的手段,却头一次感到难为情,美眸一瞪,“傅承屹,你再这样,我真生气了。”
血染红整块纱布,触目惊心。
冷静自持如他,怎会如此任性?
她捏紧手指,加大了火力,“傅承屹,我既然当着这么多人答应给你解释的机会就不会反悔,但你是了解我的,再拖下去,除了两败俱伤,你还能得到什么?”
鸦黑睫羽轻轻扫了下,浓郁黑眸淡了些许。
他缓缓松开她的手。
盛南伊受不得激,并非受不得逼,一旦逼狠了,会不惜鱼死网破。
傅承屹当然能把握好这个度。
众人却倒吸一口冷气。
这种情景下,见惯了痛哭流涕求着哄着的,没见过放狠话要两败俱伤的。
不得不说,这对夫妻花样真是层出不穷,新鲜、刺激、好看。
处理完毕,医生出于职业道德,纠结再三还是提醒道:“病人伤口尚未愈合,请一定小心照料,避免今天这样的情况再次出现。
那个,没有生命危险说的是当时抢救及时,不代表再三折腾也不会出现危险,咳咳……生命不是儿戏。”
他忐忑讲完,逃难似的离开病房。
盛南伊沉默,打水给傅承屹擦洗。
清水逐渐变红,视线逐渐模糊。
“苦肉计,伊伊,这是苦肉计,其实不怎么疼。”
他艰难扯起一抹笑,有气无力。
盛南伊绷紧下颌线,端着水盆走进洗手间,久久没出来。
傅承屹躺在那儿昏昏欲睡,又强撑着,眼皮慢慢阖起,突然又睁开,又慢慢阖起……
不知过了多久,盛南伊眼睛红红地走出来。
明亮灯光下,冷白皮更凸显出眼底那抹红,残阳一般,遒劲着分明的血丝。
心口冷不丁被蛰了一下,他哑声叫她:“伊伊。”
盛南伊给他盖好被子,“别说话了,休息吧。”
生死面前都是小事。
经过刚才这么一遭,她也不想吵了。
都说她极端,她觉得傅承屹才是真疯批,狠起来连命都不要。
“还没解释清楚,怎么敢睡?”他又笑,苍白干裂的唇上豁开一道口子,像她心头裂开的伤口,疼得她直哆嗦。
她隐忍不发,用棉棒蘸水为他润唇。
傅承屹趁机抓着她的手解释:“让你担心,我很抱歉,不过一切尽在掌握。”
他试图给她成竹在胸的笑容,却难以成形。
盛南伊忽地面色冷凝,目光咄咄,“傅承屹,你做出这个决定,想过乐曦、想过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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