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长林说:“一条龙!”
赵小禹以为他要打麻将,正要问他,两个人怎么打,刚刚离去的服务生带进五六个妖艳的女子,一个个浓妆艳抹,穿着暴露,她们一进来,屋里就充满了一股呛人的脂粉气。
“小赵,挑一个!”樊长林指指那几个女子说。
赵小禹一时懵了,他隐约猜到了这群女人是干什么的,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他第一次来,有点害羞,你们拉他走!”樊长林又说。
两个女子过来,一左一右地拉着赵小禹的胳膊,她们身上的气息,熏得赵小禹晕头转向。
赵小禹第一次见这种阵仗,大脑还在无意识的状态,便由两个女子拉了起来,她们拉着他正要走,他突然反应过来,甩开她们,说了声“我去买包烟”,就逃出了房间。
听到樊长林在后面喊:“我有烟呢!”
赵小禹没理他,一口气跑出洗浴城,扶着一根路灯杆大喘着气。
自从学会了抽烟,嗓子就一直不清爽,急速的奔跑,加上脂粉气的冲击,嗓子就更难受了,干呕了几下,再也控制不住,就汹涌地吐开了,把晚饭全吐了出来,像一个醉鬼。
直到吐无可吐了,他才觉得舒爽些,去路边的商店买了一瓶水和一包烟,漱了口,点起一支烟,边抽边走着。
其时已是深秋,街道两边的树木开始枯黄,街上也铺满了落叶。
天上没有星星和月亮,天空很低,让人感到很压抑。
赵小禹走着走着,刚出了汗的脖颈上,感到一阵冰凉,原来是下雨了。
他想回宾馆,可是宾馆的钥匙樊长林拿着,他也没再去开房,就在深秋的小雨中漫无目的地走着。
刚吐完的身体有些虚,他就买了一个混糖饼,蹲在街边的花池沿上吃,和着冰冷的秋雨,一起下咽。
他想起了那个仲夏之夜,同样是在这座陌生的城市,他遭遇了有生以来最大的屈辱,他想不通,为什么这些恶心事,总是让自己碰到?
他忽然想回农村了,农村只有坏人,可以和他们斗智斗勇,而城市里,没有你死我活的斗争,却处处是“拉人下水”的陷阱,一些明明是“好人”的人,却干的不是人事,他们甚至都打着对你好的旗号,让他满肚子的委屈,不知找谁诉;满肚子的怨气,不知朝谁撒。
他需要这份工作,可是无法避开一个他不愿意接触的人,这就是城市的规则。
雨越下越大了,淅淅沥沥,赵小禹的衣服很快湿透了,他不得不找了个旅馆住进去。
第二天一早,樊长林打过电话来问他:“昨晚怎么一走没影儿了?”
赵小随便编了个谎:“出来碰上个同学,被他拉到他家,聊了个通宵。”
挂了电话,赵小禹越发觉得莫名其妙,明明他没有错,明明他可以理直气壮的,却为什么要他费尽心思地向别人解释?
他奶奶的,这到底是什么狗屁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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