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已彻底缓过气来,抬头时便看向刚走开的云棠,呼吸再次急促起来,差点又要急火攻心。
吓得江明威连忙哄道:“母亲你就消消气吧,真气病了捱苦的还不是你自己……”
他都不敢说,这么闹有什么好处?若说了岂不要像二哥一样跪在这里了。
二夫人和三夫人也连忙附和,劝老夫人消气。
云棠却是不再理会这边的闹剧,她转身走开,看一眼表情茫然只能跟着跪那儿的兄弟几个还有四姐妹。
至于也跟着跪那儿低垂着眸子不知道什么表情的江映雪?云棠早就无视她,将她当空气了。
“都起来吧,地上凉着呢。”
其他人偷望着老夫人那边,见她还一副又要晕过去的模样,显然没注意他们这边,于是兄弟几个率先起身……
江彦庭却是早在云棠出手、让老夫人咳出浓痰缓过气后,就已经挪到一旁椅子上坐着了,只不过脸色难看没有说话。
等云棠让其他人起身,二叔三叔他们注意力又在哄老母亲消气时,江彦庭这才抬起头来。
“棠儿,咱们去花园里摆两桌,举杯邀月也有乐子。”江彦庭提议道。
这里闹着,下人也不敢就将饭菜送上,父亲那边还没过来,也不知道情况如何。
但就算父亲过来了,若祖母不肯消停,恐怕还有一番理论,他不想影响家宴,却无法阻止这一切。
那就把弟弟妹妹们带到花园里吃饭,有何不可?
云棠手里掂着老夫人给的那袋银梅花,诧异地看向大哥,道:“我正想着这一袋银子够不够咱们去外面酒楼摆两桌呢。”
他们家兄弟姐妹加起来,两桌是足够坐得下的,就怕这点银子不够。
江彦庭却无奈笑道:“现在才去酒楼怕是订不到桌了,咱们原本也没订酒楼或茶楼的包间,不是说直接去逛夜市么。”
云棠点头,正好瞥见葛婆子又进来了,便将手中那袋银子朝葛婆子扔过去,被葛婆子下意识给接住了,一脸呆滞看过来。
云棠笑道:“这袋银子就留着给祖母请郎中付诊费吧,平日里多劝着些,还礼佛几十年呢,心性这么差,毫无容人的雅量。”
“平日里也多吃些清淡的、多走走路、多干些活儿,成天窝在屋里吃了躺、躺了吃还不动弹,能不病吗。”
云棠一番话并没压着声音,整个暖香阁的人都听见了。
“咳咳咳……你、你这个……”老夫人再次气红了脸,刚缓和下来的情绪再次激动起来。
“唉,忠言逆耳、良药苦口,祖母听不听得进就是命了。”云棠回头微笑,一副乖巧模样。
“算了,我还是赶紧出去吧,祖母见不得我呢,还好我也不在这家里住,一年也就见个几回面,祖母若哪天去了,可别赖云棠头上。”
“不过呢,云棠还是要再提醒祖母一句,今年朝廷放恩科,二哥、三哥、四哥、五哥都能考科举,三哥、四哥都要说亲了。”
“这时候若是祖母不愿意好好活着非要整些事情,坏了侯府名声可就是断了他们前途,若祖母病死了……他们还得守孝三年咯。”
“还好云棠是道士,不用为俗世人守孝,也不影响将来亲事呢。”
云棠这些话句句如刀、刀刀见血。
老夫人被气得心口如针在扎,一口老血想喷又喷不出来很是痛苦地皱紧了眉,老脸露出生无可恋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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