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真诚无比,董瑞诚只觉万箭穿心。
他指着董琰婉,气的鼻孔冒烟,
“推己及人是谁教你这样用的,给我出去抄三十遍论语。”
“不抄完,不许睡觉!!”
…
冬月初八。
锣鼓喧天,红绸招展。
百姓以遇仙楼正门为轴,绕了个圆圈,左右两旁皆有护卫壮汉,持棍镇场。
看热闹的闲人将上林街的东西路口堵的水泄不通,赵曲带着衙差在街东口维持秩序,身穿玄蓝制服,头束乌沙冠,宽肩窄腰,挺拔劲瘦。
周遭人来人往,光影错落,游走在棱角分明的脸上,右手随意的按在腰间剑柄处,深邃的眼眸压制着蠢蠢欲动的百姓。
隐在黑云后的雷霆,
不鸣则已。
楚意昭远远瞧见这一幕。
她见过赵曲,那晚他低着头,看不真切面容,但其浑身如满弓般紧锐的气势,使让人过目难忘。
赵曲巡视间,不经意的对上一双打量的凤眸,微微一顿,继而点头行礼,楚意昭阖首回礼。
隔着湍流人群,遥遥相望后错开。
董琰婉在身边说话,“赵大人连巡街这种事都亲力亲为,怪不得人家能飞升三品。”
她走在楚意昭耳边蛐蛐,
“听说,赵大人对待公务十分严谨,经常为了一个案子,歇在府衙半个月不回家。”
“昧旦晨兴,幸而年轻,不然身子骨早就熬坏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交叠的双手垂在粉裙前,不自然的蜷了蜷。
两人带着婢女随从进了悦食居。
悦食居与遇仙楼相对而开,悦食居的二楼包厢,是绣台招亲的极佳观景台。
楚意昭打趣她,“赵大人好像还未娶妻,他的相貌身形也是极出挑的,你…”
“可别”董琰婉打断,“那是骗爹爹的瞎话,我又不是色中饿鬼。”
“而且,我哪有挑人的权利,爹想的美,但人家不一定看的上我。”
她有自知之明,豆渣脑筋。
爹娘送了她一副好容貌,忘了给予半分聪慧,性情懦弱,愚蠢又易冲动。
人家寒窗苦读十年,改天换地,自然要配才女,娶她这种腹中无物的草包,岂不倒霉。
“我啊,就嫁个疼我爱我的儿郎就好,不必有上天入地的聪明与能干,下雨知道回家就成。”
楚意昭噗呲一声被她逗笑,“胡诌,若不知道回家,那岂不是个傻子。”
“你啊,不要妄自菲薄。”
“哐当!”
右边厢房一声异响,打断了正准备进门的二人。
“什么声音?”董琰婉好奇的瞅了眼。
紧闭的厢门什么都看不到。
像是主人家不小心打碎了茶盏,厢房内只响了一声。
碎石入水,泉水叮咚后的宁静。
楚意昭觉得不大对劲,脚刚动了半步,被一声阿明姑娘曳住。
左侧临近楼梯口,魏星澈携一戴着帏帽的女子,一步一步的踏上来。
“见过世子。”
“不必多礼。”
魏星澈站定,蓝衣玉冠,精致的唇形弯起个挺翘的弧度,
“阿明姑娘,好巧。”
“你也来瞧热闹。”
说着,他顿了下,看向董琰婉。
后者会意,福身,“小女子董琰婉,家父户部董瑞诚。”
“董姑娘。”魏星澈客气的点头,重新将目光放至楚意昭身上,“你们订到包间了吗?要不要随我们一起,这是我的远房表妹,你们年岁相当,应该有很多共同话题。”
他指了指后面戴帏帽的女子。
楚意昭注意到这个女子,她看过去,帏帽中的人似乎也在看她。
飘逸的雾影纱,轻轻的歪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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