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青酒即将睡着之际,觉得池予就是拍戏太累了才会胡思乱想,居然冒出她可能会喜欢上别的男人的想法。
根本没有可能。
就像她说的,她认识再多的异性,他们也没有池予优秀,更不会像他那样对她好。
从小到大,很多个“第一次”都是池予陪她经历的,让她免去了慌乱、无措,他在她心目中,比他自己以为的还要重要千倍万倍。
她上初一的时候第一次来例假,放学了,班里的同学都快走光了,她还坐在凳子上不敢起来,小腹坠坠地疼,额头冷汗直冒,她的手指紧攥着书本的一角,掌心的濡湿将纸张弄得皱巴巴的。
打扫完卫生的同学奇怪地瞅着她:“黎青酒,你不走吗?”
黎青酒不想让别人看出异样,抓着笔装模作样地在纸上乱画:“我、我写会儿作业,你们先走吧,我会记得锁门的。”
“哦,好。”
最后几个同学走了,班里只剩下黎青酒一个人,她崩溃地趴在课桌上,眉头皱得死紧。
身边有好朋友早已来了例假,跟她们一起上厕所的时候,她见到过,所以对这种事并不陌生。毕竟是第一次经历,理论知识再丰富,总归是有些无从下手,特别是她感觉出来自己弄到了裤子上,凳子上应该也有……
最后一节课上课前,池予来找过她,他跟朋友约了放学后一起打球,问她要不要等他打完球一块回家。
她拒绝了他,说自己跟朋友一起回去。
学校离家近,附近都是居民楼,夏日天黑得晚,放学后夕阳还挂在天边,四处亮堂堂的,池予没什么不放心的,便没强留她。
池予打完球,太阳已经落山了,天空呈现一种渐变的灰蓝色。
校服挂在肩膀上,池予骑着自行车回家,对面黎青酒家的门紧闭,他给她买了她爱吃的那家炸鸡,过去敲门,喊她名字。
没有人回应。
池予拿出她家的钥匙,开了门进去,在各个房间找了一遍,不见黎青酒的身影,顿时有些急了,先回自己家,往她好朋友家里打电话。
那时候他们没手机,电话是家里的大人接的,池予问黎青酒在不在,都说不在。
池予没耽误,蹬着自行车原路折返学校,风从耳畔拂过,却吹不散他心中的焦躁。他一直注意着道路两旁,想象着或许在某个拐角,找到正在小摊前吃东西的黎青酒。
可是,直到他看见学校的大门,也没找到她。
学校里有住校生,三三两两在校园里晃荡,池予跳下自行车,随手往花坛里一推,跑着上了教学楼,在黎青酒他们班的后门处看到她的身影时,他不知该松口气,还是该生气。
池予大步走过去,不小心带翻了一个凳子,砸到地上“砰”的一声,将黎青酒吓了一跳。
“放学了不回家,你一个人在教室里干什么?”池予急吼吼的声音里夹杂着怒意,她不会知道他有多着急,后背都打湿了,“黎青酒,问你话呢。”
他很少叫她的名字,总是喊她“小九”,有时跟她开玩笑,会带上她的姓,叫她“黎小九”。
黎青酒本来就很郁闷,被他这么一吼,胸腔里的委屈迅速膨胀,仰起头,眼眶里有泪水在打转:“你骂我干什么,你知不知道我……”
她不好意思说出口。
那个时候还没现在这么开放,女生间这些事总会刻意遮掩。
“知道什么?”池予看出她不对劲,又不清楚她哪里不对劲,怒火平息了些,盯着她的脸,在看到她泛起雾气的眼眸时,他垂在身侧的手攥了攥,紧张地问道,“到底怎么了,你说,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黎青酒眼睛一闭,这里除了他也没有别的人可以帮她了,她豁出去道:“我来那个了!”
池予当时没反应过来,还傻傻地问:“哪个?”
黎青酒狠狠抿了下嘴唇,吐出两个字:“例假。”
池予愣住了,半晌,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窗外,脸色有些不自在:“那……那你也不该待在这里这么久,平时的机灵劲儿哪去了,不会找朋友帮忙吗?林静呢,你跟她关系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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