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
沈灼灼住院的第二天下午,沈知言去医院看她。
病房中,她的状态有些不好,手腕上的伤口被缝了针,洁白的纱布上被浸了触目惊心的一片深红,沈知言在她床边坐着,沈灼灼在床上侧躺着,闭着眼睛装睡,一副不想开口说话的模样。
她其实很熟悉沈灼灼的性格。沈灼灼的感情观一直都是如此,每次谈恋爱都是轰轰烈烈,但很快就会从伤痛里走出来,随即开始下一段感情。
可这一次有点特殊。
她明确地把严颂秋当成了最后一任女朋友,也有和对方携手一生的坚决,而严颂秋又一而再,再而三的用爱情手段拿捏她,刚开始的爱情有多美好,被对方结束的那一刻就有多崩溃。
更何况,从那段监控里,是严颂秋在她绝望之际,主动逼着她去结束生命。
人在绝望之际,确实容易做出偏激的事情来。
沈知言心情有些沉闷,心中有郁气没办法排解,她静静的坐了一会儿,门外有个男人快步走进来,对她提醒:“沈总,专案组的人到了,已经上了电梯。”
沈知言应了声:“知道了。”
男人说完又快步出去了。
沈知言望着病床上躺着的人,对她提醒说:“警察来了,要找你问话,关于严颂秋的事情。”
沈灼灼住的是单人间,私立医院顶楼的VIP病房,环境极好,也不会有人来打扰她,病房内十分安静。
沈灼灼背对着她睁开眼睛,身体却没有转过来,嗓音低哑的问她:“那我应该怎么回?”
沈知言说:“实话实说就好。”
沈灼灼转过身来,望着平静的她,皱了皱眉头:“实话实说,可是你——”
她话音未落,就在这时候,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有风从走廊灌进来,云策带着一男一女两名身着便装的专案组组员走进来。
沈灼灼看着他们进病房,便把原本想问沈知言的话咽下去,随后,她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撑着床板,试图从床上坐起来。
沈知言见状,立刻站起身来去扶她。
房门被人关上,沈知言听到身后,那名男警官严肃地说道:“专案组办案!”
沈知言转过身,一抬眼,便看到云策审视的目光正落在她的脸上,对方的眼神中满是怀疑,似乎想在沈知言的身上盯出来一个窟窿。
沈知言表情淡淡,只和她一对视,便收回目光。
云策却主动笑了笑,问她:“怎么在哪里都能遇到沈总?”
“云队长。”沈知言望着她眼底突兀的笑,淡声反问:“我的堂姐住院了,我就不能来探望她?”
“没说不能。”云策身侧的男人冷声嘲讽:“只是单纯觉得,事情太过巧合了,总有一种无论我们专案组要办什么案子,似乎总能和你小沈总扯上关系的感觉。”
沈知言看向云策,对方却没说什么。
显然,这
名下属也说出了她想说的话,只是因为她的身份摆在这里,所以不方便当面和她说些什么。
沈知言挑了下眉,无辜的望向云策,疑惑开口:“警方昨天已经来过了,该说的,我堂姐也已经说过了,怎么现在这个案子,变成了专案组负责吗?”
“一起自杀案自然不属于专案组负责。”云策审视着她的眼睛:“可如今的情况是,严颂秋失踪了,也极有可能已然被人杀害。专案组自然有权利接管这起案子,沈总慎言,不然会让人误以为……你并不想让专案组插手这起案子。”
沈知言淡淡的望着她,提醒道:“云队长,也请慎言。”
云策皱眉:“什么意思?”
沈知言淡声:“我已经容忍你很多次了,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把别人的礼貌客气当成懦弱。”
她话音一落,云策身侧的下属顿时一愣,同时对沈知言怒目而视:“你说什么!”
沈知言望向二人,淡声开口:“我并不想投诉你们。毕竟,我理解各位破案心切,也理解各位的辛苦,但也请你们能明白,尊重是互相的。”
那二人一噎,顿时脸上表情变得复杂。
云策顿了顿,眉头微蹙。
她只冷淡的盯着沈知言,并不说话。
沈知言平静回视,亦是不发一语。
一时间,原本安静的病房内,气氛变得紧张压抑,剑拔弩张。
“云队长……”沈灼灼哑着嗓子开口:“您有什么想问的?”
沈灼灼的,话像是给了她台阶一般,云策不再理会沈知言,走到病床边上。
她先是看了眼沈灼灼手腕的伤口,随后冷冷看向她,问:“沈灼灼,严颂秋失踪的这两天,你一直在医院么?”
沈灼灼愣了愣,似乎不是很明白对方的问题,但她还是配合回答道:“是的,云队长。”她又补充:“医院走廊有监控,您可以去查,在这期间我没有离开过这间病房。”
云策没有应声,紧接着便是第二个问题:“你和严颂秋之前感情怎么样?”
沈灼灼沉默了。
她惊讶的望着眼前身着便衣的专案组组长,完全不懂对方怎么忽然问这种隐私性的问题。
“沈灼灼,请你回答。”云策淡声提醒。
沈灼灼脸上浮现起几分压抑的苦涩,随后缓缓开口:“我和她……一开始,她对我很好,好到无微不至,她应该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温柔,最体贴的人了。”
云策面无表情的望着她。
“所以一开始,我们的感情很好,和所有热恋期的情侣一样,一刻都不想分开,可是她工作很忙,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电话里联系。”沈灼灼继续说:“可后来……她开始和我提分手,她表现的很痛苦,应该是因为什么原因,不得不和我分手。我以为是她律所遇到了什么麻烦,就说我卡上还有一百多万,如果她需要可以都拿走,她就说不想要我的钱,说我傻。于是我们复合了。”
这并非云策想听的
,只能皱眉发问:“再后来呢?”
沈灼灼想了想,才继续道:ap;ldquo;再后来她就开始反反复复的和我提分手,但每次都是我拒绝,开始挽回她。我总觉得她有什么苦衷,分手理由大概和第一次一样,但我并不知道。ap;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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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我们便反复的分分合合,每次分手过后,她都对我越来越好。在前天那件事发生的两周里,我们又陷入了这样的冷战模式。直到前天夜里,她来见我,我以为她来见我是复合的,可她对我说了那番话……我才——选择了自杀,现在想起来,是我那晚吃了她送我的维生素,每次吃完我都心情变得低落,这才……”
“维生素?”云策疑惑:“你怀疑维生素有问题?”
沈灼灼摇头:“我也不知道,警方已经带走了,说是拿去化验。”
云策站在病床前,俯视着她:“你自杀的那一晚,她离开了你家之后,原本买了去M国的机票,你知道这件事吗?”
沈灼灼愣了下,疑惑问她:“我为什么要知道?”
男警官立刻高声提醒:“回答问题!”
沈灼灼被他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身体颤了下,开口道:“我不知道。”
“严颂秋那晚从你家里离开,开车经过了你家附近的那条街道,紧接着就开进了一条小路,再那之后,就再也看不到任何监控记录了。”严颂秋说完,转过身,冷冷望向坐在一旁喝茶的沈知言:“你们反复分手,又复合的事情,还有什么人知道吗?”
沈灼灼望着她的背影,又看了眼在一边面不改色的沈知言。
云策这个话,应该是有意要当着沈知言的面,才问她的。
或许这也是对方明明向她询问案件细节,却依旧留沈知言这个“外人”在场的原因。
其实她觉得沈知言帮了她,她应该为沈知言隐瞒。
然而对方却让她实话实说……
想到这里,沈灼灼说:“我的大学同学,贺辞歌,还有我的堂妹,沈知言,她们两个人知道,可这些和严颂秋失踪的事情……没有什么关系吧?”
“当然有关系。”云策转过身来,望向沈灼灼:“毕竟我们并不排除,有人会因为为了严颂秋逼你自杀这件事,为你打抱不平,从而杀害她的可能。”
沈灼灼沉默着。
她不想继续再说下去了。
毕竟……
“毕竟。”云策冷冷的盯着她,语气严肃:“你前脚刚自杀,便立刻有人破门而入,甚至不惜私闯民宅,把你送来了医院。”
沈灼灼错愕的望着她:“可他们救了我!”
“救了你?”云策眯了眯眼:“他们无缘无故守在你家门外,所以在你决定自杀的时候,闯进了你的家里,及时的救了你?”
沈灼灼看向沈知言。
云策同样转过身,唇角勾起笑,望向沈知言:“那么沈总,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会无缘无故,提前让人监视你的堂姐,沈灼灼么?”
沈知言放下茶杯
,淡声回答:“因为我怀疑严颂秋动机不纯,怀疑她接近我堂姐另有目的。”
云策冷笑:“目的?她接近你堂姐能有什么目的?”
沈知言耸了耸肩:“这应该是你们的责任吧?我又怎么知道?”
“……”云策一噎,随后,她皱了皱眉头,抛出重要证据:“昨天早上五点二十七分,有监控看到你出现在丰南路14号加油站附近的树林,你去那里做什么?”
沈知言笑了笑:“去见一个熟人。”
云策冷声:“去见谁?”
沈知言望着盛气凌人的云策,顿时笑了,她懒懒的靠向座椅靠背,道:“云警官,这是我的私事,无可奉告。”
云策冷冷盯着她,眸光尖锐若鹰眸:“沈知言,我有理由怀疑,你去见的人,正是严颂秋,你还不打算说实话吗!”
沈知言平静的望向她,淡声提醒:“云队长,你没有任何证据,而这里也不是你的专案组,我也并非你的犯人,你若能查到有效线索,证明我去见过严颂秋,那你大可以把我带回专案组。”
“沈知言。”云策走过来,步步紧逼,随后停下脚步:“严颂秋买了那晚前往M国的机票,却没有任何出境记录,而她离开沈灼灼家里之后,沧江所有的监控都没有她任何的行踪,难道不是你把她藏起来了?或者说,是你把她杀了!对不对!”
沈知言站起身来,她身形比云策高一些,垂眸望着云策。
面对对方的发问,她只是淡然一笑,语气却无比讥讽:“现在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一直破不了案了。”
云策冷冷看向她:“你说什么?”
沈知言语气随意:“林雁白对我说,茅竹村祝大庆一家被杀的案子,已经有眉目了,我现在怀疑你们找到的凶手,应该也是被你这样污蔑出来的吧?”
“沈知言!”那两名组员齐齐向她看来,怒声开口:“注意你的态度!”
沈知言目光扫向他们,不带丝毫情绪,正要开口。
恰在此时,云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她接起了电话,不悦的厉声问对面:“什么事?”
电话另一边,一男人犹犹豫豫的说道:“云队,严颂秋出现了。”
云策愣了愣,她迅速看了沈知言一眼,对方脸上表情冷淡,并没有看她,云策收回目光,立刻问道:“她还活着?”
男人回:“活着,她……”
云策当机立断吩咐:“立刻实施抓捕!”
“可是……”男人沉默了下,才犹豫着回答:“她现在已经在M国了……也已经下了飞机,我们在沧江机场的监控里查到了她人还活着,是和一名女人一起出国的。”
云策问:“那名女人是谁?”
“呃——她是个大学生……之前的工作,是在一家健身房兼职拳击教练。”
“什么?”云策扭头看了沈知言一眼,随后,她压低了声音,对电话另一边说:“我现在就去和上面申请,你联系M国警
方那边,届时请他们配合我们实施抓捕。”
“可……”男人小心翼翼的说:“可严颂秋一落地,人就不见了,M国那边和您相熟的警官和我们暗示说,人如果不见了,估计一时半会儿,很难再找到了。”
云策听完,她沉默了好半天,才冷冷应了声:“我知道了。”
男人有点害怕的问:“是……那接下来我们怎么——”
不等男人说话,云策已经把电话挂断。
她放下手机,垂下手,随后呼出一口气,调整着复杂的心情,终于望向沈知言。
她久久不说话,过了将近有半分钟,才对沈知言主动伸出手,笑着说:“抱歉了,沈总,是我们方才对您多有不敬。”
沈知言却没和她握手,懒散道:“云策队长的道歉,我可不敢当。”
云策顿了顿,又看向自己的两名下属,她咬了咬牙,才对他们吩咐:“和沈小姐道歉。”
那二人一愣,随即冷冷倒吸一口气:“可是云队……我们!”
“闭嘴!”她冷冷打断:“不想吃处分,立刻和沈小姐道歉!”
那话已至此,那二人纵然万般不情愿,还是对沈知言低声说:“对不起……”
沈知言大方笑笑,摆手道:“小事。”
云策见她不再追究下去,而严颂秋人也还活着,自然没理由再继续审沈灼灼。
这起案件便重新成了沈灼灼自杀案,不再是严颂秋的失踪案,不再属于专案组的工作。
纵然疑点众多,她还是不得不带着两名下属离开。
出了病房的门,等房门被他们从外面带上。
那名男警官立刻追上云策,他压低了声音愤愤道:“可是云队,这不对啊!这件事摆明了就是沈知言做的!”
“还真是好手段啊!”女警官也立刻冷笑接话:“国内非法囚禁,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如今严颂秋去了M国,是生是死,全凭她一句话……”
云策骤然停下脚步,转身望向他们:“回去再说。”
二人低下头:“是……”
三人一前一后,在走廊中逐渐走远。
病房内,沈灼灼维持着半躺的姿势,问沈知言:“严颂秋被你杀了么?”
沈知言笑了笑:“怎么会?”
她说着,拿起果盘上的苹果,和水果刀,为沈灼灼削苹果,她手指动作极为流畅,没过一会儿,苹果皮变成了她手中的一个长条,被她丢到了垃圾桶。
沈灼灼望着她手里的水果刀,上面有寒光映出来,她犹豫了会儿,才对沈知言说:“那她被你藏起来了?关在哪里?”
沈知言把苹果切了小块,用塑料小叉子给她戳了一块,递给她:“吃点东西。”
沈灼灼沉默片刻,还是接过去。
她没吃那小块水果,而是对沈知言说:“如果你把她关起来了,我想去照顾她。”
“……”沈知言无语了一会儿,才对她说:“其实我觉得,一
个不爱你的女人,她的死活都和你没关系,而且她还差点害死你,你以前的洒脱劲儿呢?不是分手之后,只需要给你三个月,你就能彻底忘了那个人么?现在三天还不到——”
“哦。”沈灼灼把苹果塞进嘴里,她用力的咀嚼着,说:“在刚才我和云策说话的时候,我想明白了。”
沈知言挑眉:“嗯?”
沈灼灼:“我觉得如果她真的被杀了,我挺爽的。”
沈知言错愕:“啊?”
“所以。”沈灼灼望着她,开口说道:“如果你把她关起来了,务必让我过去见她,我觉得我应该亲手弄死她,省的让你白白因为谋杀入狱。”
沈知言:……
好吧。
虽然她不确定沈灼灼这样和她说,是真心还是假意,还是为了向她证明,她接下来不会再寻短见,还是什么。
但她能这样想,真的挺好。
爱的时候可以为你去死。
不爱的时候希望你去死。
——这真的挺好的。
-
再一次接到沈灼灼的电话,是在半个月后,她人已经出院了,手腕上的伤口还没有恢复,在家中养伤,沈知言为她请了个年轻的阿姨,过去照顾她的日常生活。
她割腕的事情,就算沈灼灼没有主动提,沈知言和贺辞歌都默契的没有联系她的父母。
电话里,沈灼灼义愤填膺,骂道:“今天警方联系我了,那个狗东西送我的那几瓶维生素,果然有问题!这他妈是毒品啊!这个贱人!贱人!!!”
沈知言从接起电话开始,接下来的二十分钟里,她全程都在听沈灼灼在骂严颂秋。甚至听到电话另一边的她开了一瓶酒,立刻被保姆给拦下了,说她生病期间不能喝酒。
沈灼灼骂到最后,只觉得口干舌燥:“其实你不用让人继续看着我了,浪费钱。”
她指的是沈知言为她请的那个保姆,诚然,的确是沈知言怕她再做什么傻事,特意让人去“照顾”她的。
不过现在看来,沈灼灼是被严颂秋送的“维生素”给控制了。
沈灼灼说:“而且和我通话的警官说,接下来似乎还需要我配合调查一个什么特别大的案子……我也有搬家的打算。”
沈知言应了声:“好,回头我和她联系一下。”
沈灼灼:“嗯嗯。就挺奇怪的,我觉得警官的话有点奇怪,不知道我是不是想多了。”
沈知言问她:“是什么奇怪?”
“怎么说呢……”沈灼灼想了想:“就是觉得,严颂秋送我的那个维生素,它那个胶囊里面不是被替换了某种毒|品么,那个东西似乎牵扯的是什么警方一直在追查的大案,虽然并没有明说,我猜测是这个意思。”
沈知言想了想:“也就是说,这个东西不止是你吃了,而且极有可能牵扯的很大?”
沈灼灼立刻提高音调:“对对对!我猜应该是的……”
沈知言:“我知道了,
那你身体没什么问题吧?毕竟是毒|品。”
ap;ldquo;有啊,烦死了ap;hellip;ap;hellip;ap;rdquo;沈灼灼无语:ap;ldquo;那个东西上瘾,我还要去戒|毒,好他妈无语啊!ap;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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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言想了想:“那我提前让人帮你安排。”
“……”沈灼灼惊讶了一下,然后玩笑问她:“所以你现在真的很沈总?哪里都能说得上话?”
沈知言笑笑:“你这是什么形容,什么叫很沈总?”
“就是……唉算了。”沈灼灼欲言又止了半晌,才对她说:“抱歉啊,之前你问我,严颂秋都送过我什么,我忘了把维生素告诉你。”
沈知言:“这个其实是我……”
“可谁他妈能知道!”沈灼灼再一次愤愤地破口骂街:“这个狗东西会把维生素给换了啊,真是贱!”
“……”沈知言默了下,才说:“其实是我连累了你,不必为此道歉。”
“你说这个呀。”沈灼灼大咧咧的笑着,故作玩笑:“您小沈总若是真觉得过意不去,把潭石影视的股份分我一些嘛,我反正不介意,就是你——”
沈知言爽快道:“当然可以。”
沈灼灼一愣:“不是?我开玩笑的……”
沈知言却认真说:“我认真的。”
“……你别这样大方,我害怕,也太不习惯了,而且。”沈灼灼想到什么,又说:“你送我的那个限量款手镯已经挺吓人的了,我妈昨天看到了,都问我是不是傍大款了。”
沈知言果断道:“就这么定了吧,股份的事情,回头我让王书和律师联系你。”
你等沈灼灼再说什么,沈知言率先把电话挂断。
她把手机放到茶几上,透明的落地窗外,有昏黄的光线洒落进来,天边被染上一层耀眼的金黄,正是夕阳西下的好光景。
沈知言敛下眉,垂下的黑睫下是逐渐冷下去的神色。
严颂秋把给沈灼灼的维生素替换成了可以控制人的毒|品,那这是否同样也意味着,执棋者用这个东西,控制了更多的人。
正这么想着,秦清雾端着果盘走过来,在她对面的单人沙发坐下来:“沈知言。”
沈知言抬眼看过去,秦清雾的白色西装袖口挽起,露出一截瓷白如玉的手腕,光线下她的手指修长白皙,这样好看的手似乎不怎么适合洗水果。
正这么想着,沈知言脑海中又浮现出她在厨房时身影,那时候她就站在岛台前,暖橘色的光线落在她身上,墨色长发在耳后挽起,灯光下她的手正不紧不慢的处理着食材,动作有条不紊,整个人身上都是秀丽温婉的气质,光线勾勒出她完美的身材线条。
秦清雾把果盘从透明茶几上缓缓推过来,双眸微微弯着,眸子里浮动着温和缱绻的笑意:“给你的。”
沈知言看了一眼,各类水果被她精心切成了漂亮的小块:“……谢谢。”
秦清雾问:“你堂姐还好吗?”
沈知言往嘴里塞了个车厘子,汁水饱满,而且很甜,唇齿间瞬间被糖分
填满。
沈知言点了头,想到什么,兴致勃勃的对秦清雾笑着说:“她很喜欢你送的那个礼物,很满意。”
秦清雾弯了弯眉眼:“她喜欢就好。”
沈灼灼那款手镯,是秦清雾送的,目的是为了遮住她手腕的疤痕,虽说目前天气转冷,已然换了长袖,但那个疤痕太过明显,还是轻易会被外人看出来。
她是个相当细致周到的人。
沈知言想起她琴房的那家钢琴。
秦清雾的琴房各种乐器都有,她猜测秦清雾应该多少都会上一些,不然她不会买来放在家里吃灰,而且那些乐器都贵的惊人,尤其是放在柜子里的小提琴,是沈知言曾经在F国皇室收藏品的展册里见过,如今却摆在了秦清雾的琴房里。
所以那一台老旧的钢琴,反而成了整个琴房最瞩目的存在。
沈知言问她:“钢琴还没修好吗?”
秦清雾:“没有,要等到下个月再看。”
沈知言猜测,应该是负责修钢琴的维修人员,需要调配什么零件,所以这才拖了许多天。
她顺着话题继续问:“杜奶奶是个怎样的人?”
杜鸣凤,江北科兴集团原本的董事长,更是名门杜家的小姐。
“在外人眼中,她很强势,有能力,杜家的产业交到她手上才有了起色。”秦清雾说着,伸出手把耳边的碎发顺到耳后:“她年少时,家中的堂姐妹对她很是嫉妒,总说她这样会嫁不出去,她便和她们赌气说,一定要嫁这个世间最好的人。”
沈知言赞叹一声,眼中难掩敬佩:“我听过她老人家的传闻。”
只可惜,杜鸣凤后来嫁给了秦望山。
秦望山彼时只是家族不被看重的儿子,算是入赘了杜家,直到后来杜鸣凤意外身亡,他才立刻接管了科兴集团。
从那时候开始,科兴集团才成了秦家的产业。
沈知言又问:“那在你的眼中呢?”
秦清雾眸光落在她眼睛上,沈知言和她对视。
四目相对,沈知言眨了眨眼,光线照在秦清雾的脸上,她眸子里浮动出温柔的笑来,仿佛陷入了某种温暖的回忆里,说道:“在我的印象里,她一直脾气很好,从来不会对人生气,也一直都很辛苦。”
说到这里,沈知言又听她继续说道:“你先前说严颂秋曾经被秦家的佣人收养,我让人去查了秦家曾经的佣人,包括已经离开的,没有人收养过她。所以——”
沈知言接话:“所以大概率严颂秋不是被秦家的佣人收养的,而你那时候在杜奶奶那里,如果严颂秋的目的不是秦家,那收养她的就可能是杜家的佣人。”
秦清雾沉思片刻,又抬眸看她,眸光一错不错的落在她脸上:“也查过了,只是杜家人员众多,佣人变动频繁,无从查起。”
沈知言点了点头。
杜家这样的大家族,佣人几乎数不胜数,若是有个人忽然收养了一个女孩,而且只收养了半个月,或许根本就不会
被人察觉。
屋里的光线逐渐暗下来,沈知言站起身去开灯,随着按钮摁下去,满室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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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回到沙发上,桌上原本暗下去的手机,再一次亮起来。
沈知言看了眼来电显示,竟然是吴桂澜给她打来了电话。
沈知言犹豫了一下,把电话接起来,她主动开口:“喂,您有什么事?”
吴桂澜那边陷入了沉默,许久之后,她才说:“你的小阿姨回来了。”
沈知言皱了下眉头:“谁?”
“就是你素华小阿姨啊……我和你提起过的。”吴桂澜顿了顿,才告诉她道:“她是你旭阳表哥的妈妈,当年她和京城江家闹得很不愉快,直接从江家离开了,现在她回来了。”
沈知言应了声:“哦,这样。”
“是啊,她失踪了这么多年,也多亏了秦雪柠,不知道怎么的就把人找到了。说是逛街的时候在商场遇到的,她这些年一直在商场里卖衣服,就那么狠心,抛下自己的儿子不管不顾的,现在可算是能和你旭阳表哥团聚。”
沈知言皱了皱眉头:“我和江旭阳没关系,表哥这个称呼不合适的。”她说着,又问:“您跟我说这个,是为了什么?”
“我是想着……带你和你妹妹一起去看看她,这么多年没见了。”吴桂澜试探问她:“你有没有时间?我知道你最近忙,不过我听说,你和你旭……江旭阳闹得有些不愉快,所以我想着……”
“是挺忙的。”沈知言毫不留情的打断说:“我确实没有时间。”
吴桂澜噎了一下,才软下语气说:“我也是为了你好,我听旭阳说了你和秦家三小姐的事情,可他们是有婚约的,你总不能和你哥哥抢女人,这传出去不好看。”
沈知言听笑了,却淡声问她:“所以您带我去见吴素华母子,是想让我和江旭阳赔礼道歉?”
“……”吴桂澜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劝她,只自顾自的说着:“他是江家人,就算你如今身份不比从前,你难道还要和京城江家为敌吗?这样的门第你若是得罪了,将来还能有好吗?”
沈知言说:“您还是一点都没变啊。”
“……我身体如今差成这样,估计活不了多久了。”吴桂澜难过道:“我一个快死的人,总归不会害你的……孩子,我是为了你好。”
沈知言沉默了会儿,把原本到了嘴边的难听的话咽了回去,对吴桂澜说:“如果是这样,那小雨接下来念书,我会负责,你不必担心。”
吴桂澜一愣:“你——”
沈知言却没耐心再听下去,直接挂了电话。
“发生了什么事?”
秦清雾好听的声音自对面位置传来。
沈知言看过去,她刚好回完了手机上给谁的信息,同样正抬眸看向她。
想到那通并不愉快的电话内容,沈知言以尽量平静的语气说道:“我养母打来了电话,说是江旭阳在秦雪柠的帮助下,找到了亲生母亲。”
秦清雾:
“嗯。”
沈知言微怔:ap;ldquo;你知道这件事?ap;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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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清雾轻轻颔首,淡声说道:“秦家的事情有人会告知我。”
沈知言恍然。
也就是说,秦清雾在秦家,应该安排了她的人,随时来和她汇报,所以哪怕她极少回秦家老宅,大部分事应该都瞒不过她。
“那这个事儿,还挺……微妙的哈。”沈知言勾起唇角,无声笑了笑,她对秦清雾说:“欸——你觉不觉得,这个情节挺小说的?”
秦清雾略有些不解的望向她,轻声:“嗯?”
“就是,你看啊……”沈知言和她科普:“豪门阔少亲生母亲自小把他抛弃了,这位母亲因为出轨离家出走,这位阔少童年成长的格外压抑,结果呢,某位白月光出现了,在那位白月光的帮助下,她成功帮助了这对母子重归于好。毕竟如果他母亲一直没离开过本市,又没有整过容,要找出来也不是什么难事,但就只有女主角才能找到她。所以,是不是很经典情节?”
秦清雾长睫轻颤,她迟疑了片刻,对沈知言问:“你写过这种故事吗?”
沈知言正往嘴里送一块切好的水蜜桃,还没来得及送到嘴里,她动作陡然一顿:“……怎么会,现在这种不流行了,我没有。”
秦清雾无声勾唇,忍着笑道:“好,我知道了。吃吧。”
沈知言:“……”
秦清雾是不是也觉得这情节有点离谱?
沈知言吃下水果,又忍不住和她解释:“其实故事编写,各种巧合的发生,是不可避免的,因为书中世界,如果不存在巧合的话,两个人不会频繁相遇的,现实里也会存在这样的巧合。”
秦清雾望向她,温良笑道:“比如呢?”
“比如……”沈知言想到什么,也跟着她笑:“比如你我啊,天作之合。”
秦清雾听完,似乎被她这个俏皮话取悦道,笑了笑,又问她:“你母亲想要你做什么?”
“她啊。”沈知言想起刚才的那通电话,有些郁闷的道:“她应该还是很胆怯吧,怕我因为和你在一起,得罪了江旭阳,连带着惹怒江家,想让我去见江旭阳,她大概是想借着吴素华,来从中调解吧。”
秦清雾:“没关系。”
沈知言怔了下,不解的望过去:“什么没关系?”
秦清雾抬起纤纤素手,为她递了纸巾过来,语气平静:“不必把江家放在心上。”
沈知言默了默。
秦清雾眉眼是淡然的神色,敛眉的瞬间,睫羽盖过漂亮的眸,里面透着清冷矜傲,仿佛她生来气度便是如此,那股似有若无的上位者气质在这一瞬间,似乎也尽显无疑。
就像是全世界没有什么人,能值得她放在眼里,也没有人配让她放在眼里。
可她的态度看起来明明又很和善……
沈知言故作玩笑:“您秦总,这是有意在护着我?”
秦清雾的视线在她脸上多停留了会儿,片刻后,她眉梢微扬
:“嗯?有何不可?”
沈知言脸不自觉热了些。
这种话——
好像比情话要更加动听一些。
以后我护着你,我保护你,什么的……
确实要更加动听,更加让人觉得踏实一些。
-
接下来一连半个月,潭石影视上下都忙得不可开交。
原因无他,司徒蔺导演的新悬疑电影举行开机仪式,改编的正是沈知言在国外发表的那部复仇小说《黎明来临之前》。
原本司徒导演的这部影片,在网上放出消息,是由沈知言担任联合编剧和导演的,只是潭石近来生意实在太忙,沈知言着无暇再担任导演,故而由潭石投资,全公司全力配合这个重大项目。
毕竟全公司都知道,机会难得,司徒蔺的电影往往都是叫好叫座,而且国内外各大电影节奖杯拿到手软。
经过一系列的筛选,最后由傅思思挑大梁,担任整部电影女主。
沈知言受司徒蔺相邀,和贺辞歌一起去了片场,看傅思思演戏。贺辞歌一边往镜头前看着,一边好奇的问沈知言:“所以女主因为学生时代遭遇校园霸凌,长大后把所有人都杀了?”
沈知言抱起手臂,欣赏着傅思思在镜头下的表演,诚然,在司徒蔺的调教下,她演技比起先前,进步神速。
傅思思长了一张天生适合大银幕的脸,凭借着她精湛的演技,在这部电影上映之后,她也一定会红透半边天,戏路会变得特别宽。
沈知言笑道:“故事还没完结呢。”
“没完结啊……”贺辞歌愣住了:“所以这电影,还会有第二部?”
沈知言淡定道:“嗯。”
“那干脆这样。”贺辞歌眼前一亮:“不如等第二部的时候,您像司徒导演推荐一下我呗?”
沈知言挑眉望向她:“你之前连试镜都放弃了,怎么忽然想演了?”
贺辞歌讪笑了几声:“我之前是害怕司徒蔺,可现在……又觉得她性格好像,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上回她来公司,和你有说有笑的,我就想着——”
她话音未落,司徒蔺直接拿着对讲机,严厉开口:“傅思思,你怎么回事?!”
她话音一落,整个片场噤若寒蝉。
傅思思连忙小声道歉:“对不起导演,我昨晚没有睡好,我……”
司徒蔺冷淡的望着她:“你目前是一个学生,一个无辜女生,你被人霸凌俨然是常态,你也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状态,你明确知道没有人会来救你的,你麻木了,那现在什么表情?明晃晃告诉观众你很痛苦?”
傅思思不再辩解,只连忙小声抱歉说着:“对不起大家,请大家再等我一下。”
贺辞歌:……
沈知言小声问她:“还需要争取吗?”
贺辞歌连连摇头,瑟缩了一下脖颈,说:“不了。有些钱,让别人去赚吧,我不是很行。”
沈知言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
,我相信你。”
贺辞歌哑然片刻,有些惊恐的看了看司徒蔺,转过头来,对沈知言转了话题:“我说,沈灼灼真的要拿咱们公司股份了?”
沈知言挑眉:“不行吗?”
贺辞歌想了想,顿时有些无语:“那我以后,见了她岂不是要喊沈总?她看我这副吃瘪的样子,矮她一头,还不高兴死了?不是?这像话吗?”
“往好处想。”沈知言笑着望向她:“咱公司没有制止办公室恋情,虽然你这咖位,恋情曝光会有麻烦,也会产生舆论危机,但是潭石能帮你扛住压力。”
贺辞歌:“……那我还真是谢谢您了。”
俩人聊天这会儿,傅思思已经调整好了状态,对导演点了点头,严阵以待的剧组上下立刻开始了拍摄。
她和贺辞歌在片场呆了一整个下午,傍晚的时候,司徒蔺做东,几人去了餐厅吃饭。
酒桌上,贺辞歌不时的和司徒蔺敬酒,她着实有些摸不清这人的脾气,在片场的时候,和私下里,司徒蔺仿佛就是两个人。
在片场的她不苟言笑,但在酒桌上玩的比谁都欢,完全没有那个世界名导的影子。
贺辞歌心情不由得有些复杂。
然而她向来心大的很,司徒蔺笑意盈盈的和她说话,她也就不再紧张,继续和她谈天说地,酒也是一杯杯的下了肚。
反观傅思思,在面对这位严厉导演的时候,就恭谨谨慎的多了。
她全程都看着司徒蔺和贺辞歌划圈,一杯杯的喝着酒,眼神中又是羡慕又是无奈。
谁让贺辞歌不在司徒蔺手底下拍戏呢?
但没过一会儿,正谈的起兴的二人注意到了她,也便带着她一起玩,傅思思酒劲上头,也顾不得司徒蔺明天很可能还会骂她,索性今朝有酒今朝醉。
沈知言望着她们的热闹,脑海中想到下午秦家给她寄到公司的那份订婚请帖,却不由得有些走神了。
她有些心不在焉的喝着酒,明天秦家大宴宾客,江秦两家要为江旭阳和秦清雾举行订婚宴,凡是沧江有头有脸的名流富商皆在宴请名单之列。
而秦家也卡在最后一天,才给她发来了请帖,按理说,她和秦家没任何交情,至于和江旭阳那所谓的亲戚关系,她和江旭阳都不愿意承认这一点。
那么那个请帖,便是秦望山故意发给她的。
其目的已然不言而喻,秦望山的意思很简单,就算她和秦清雾交往,但秦清雾身为秦家人,仍旧需要和江旭阳结婚,和京城江家联姻。
这场订婚仪式,江秦两家的保密工作做得极好,媒体上完全没有透出半点风声。
如果不是今天这份请帖,沈知言完全没有收到半点消息,她朋友圈的合作商身份来头并不小,秦家必然也同样邀请了他们,然而她在众人的朋友圈也没看到有谁说这件事。
就连秦清雾本人,也没告诉过她。
沈知言想到这里,不禁有些无奈。
秦清雾到底想做什
么呢?
秦望山对她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当年她被绑架??『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秦望山便想借绑匪的手让秦清雾死在那场绑架里。
可秦清雾却一直留在了秦家,也没有脱离秦家,如今秦家要为她和江旭阳订婚,她也没有拒绝。
沈知言拿出手机,打开聊天界面。
五分钟前,对方给她发来了消息:[周六我不在景颐小筑。]
沈知言沉默了下,给她回复过去:[我收到请柬了。]
她发完消息,那几人热热闹闹的让她喝酒,沈知言便笑着接了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她一边喝着酒,一边等着对方回复。
可一顿酒喝完,秦清雾的消息始终没有发送过来。
出来的时候夜色浓重,夜空中凝聚着氤氲的雾气,被风一吹,她身上的酒气散去了些。
司机为她打开车门,恭敬道:“沈总,当心。”
沈知言应了声,她进了后座,系了安全带,懒懒的靠着窗户,望着车窗外霓虹璀璨的夜景,有些心不在焉的收回视线。
她取出了那份邀请函,是极为喜庆的红色,她重新打开,目光望着上面的名字。
左侧是江旭阳,右侧是秦清雾。
沈知言眯了眯眼,醉意上头,一瞬间理智也跟着消失,哪怕秦清雾有什么目的。
可是——
只凭这两个名字靠在一起,都实在太过刺眼了些。
江旭阳这样的人,他有什么资格能和秦清雾的名字放在一起的?
她有些郁闷的翻找了一阵,取出一支金色的钢笔,旋开笔帽,随后把江旭阳的名字直接涂抹掉。
随后,又在秦清雾旁边一笔一划,笔记工整的写下:沈知言。
她再一看。
终于唇角边勾出一个笑弯来。
总算看顺眼了些。
她仔细看了看,拿出手机拍了照片,给秦清雾发过去。
她正想打字和对方说些什么,就在这时候,手机铃声响起来。
是范敬轩打来的。
“喂……”
沈知言接起电话,醉酒的意味明显,她说话的同时往后面一倒,懒懒的半躺下去,眸光随意的望向窗外的朦胧夜色,璀璨霓虹光影梦幻。
范老乐呵呵笑道:“怎么回事儿?借酒消愁了?”
“哪能呐。”
沈知言不自觉瞥了瞥嘴,听着电话那一头的老爷子开始笑,又说了实话:“好吧,是挺不满意的。”
范敬轩彻底笑出声来:“别不满意。你收请帖的事儿,墨云已经告诉我了。”
他说:“明日你同我一起去赴宴。”
沈知言怔了下:“我和您一起?”
“是啊,那不然呢?!”范敬轩朗声笑道:“若是没有我这个糟老头子,谁还能带你去抢亲呢,你说是不是!”
沈知言眨了眨眼,还以为自己醉的太厉害,听错了。
她不自觉坐
直了一些:“你认真的?”
范敬轩顿了顿,不悦道:ap;ldquo;我本来不想插手清雾的事⊙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只是秦望山给你发来请帖,是真欺负你背后无人了么?不成体统,毫不体面,他这样做,也别怪旁人不给他面子。”
沈知言酒意醒了大半。
她正要感动的说些什么。
就听范敬轩又冷嗤一声,淡道:“你明天不用准备礼金,秦家和江家也配?”
沈知言:……
这话有点似曾相识。
只是秦清雾没表达的那么明显。
范敬轩笑呵呵调侃她:“你不会不敢去吧?”
沈知言脸色一沉,冷淡道:“我的女朋友,我干嘛不敢去?”
范敬轩哈哈大笑。
“也是——毕竟有好戏看,为何不去。”
几分钟过后,沈知言挂断了电话。
她重新去看秦清雾的聊天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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