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欢推着刘宽,师徒二人缓行与皇宫工地之中,满眼都是一片忙碌。
十丈之外,四名汉子合力,利用滑轮与斜坡,将一块千斤巨石顺利吊装。
右侧假山泉眼之处,三人踩着水车,将清水顺着遍布工地的竹管,送到各处。
鼻间忽然香气萦绕,顺着方向看过去,一字排开的十口大锅,内中正有什么沸腾着。叶欢知道,那不是饭食,而是浆水,简单说就是这个年代的粘合剂。
撞锤,双轮推车,铲子,铁锹,各式的测量工具,墨斗……并州建筑水平的提高,也提现在工具的不断革新上,使得工程进行更加的顺利。
叶欢开了个好头,为器物阁那些能工巧匠们打开了思路!思路一旦活跃,种种创新就如雨后春笋,加上充沛的财力与赞助机制,很多连大公子都叹为观止。
中元殿前,柳迟头戴毡帽,衣袖和裤管高高挽起,正亲自领着众人将一块块打造精致的瓦片,从滑车上卸下。再通过吊篮,送给大殿顶上忙碌的工匠。
刘宽叹了口气,后首看向叶欢抚须道:“悦之,老夫心中一直有个疑问……”
说着一指眼前:“悦之你这些学问到底是哪
儿来的,世人皆言乃我所授,老夫清楚,可教不出来,相信叶公也是如此。”
“老师,这有些事吧,徒儿当真是天才,总能想到有用的东西。”叶欢正色道。
“嗯,老夫知道悦之你不是狂妄,天才!”刘宽一笑:“也唯有如此解释了。”
“就似爹爹和老师治经典,同样一部周易,视角不同,见识便有高下。除了自身学识之外,天分不可或缺,但说不清楚,道不明白。”
刘宽闻言,伸手点了叶欢两下:“悦之你啊,老夫不用你来吹捧,既然如此说,那倒要问问你。同样周易,为师所治与叶公所治,孰高孰低?”
叶欢笑笑:“老师,那肯定是我爹高一点,但也只有一点。”
“哈哈哈哈……”刘宽大笑摇头:“好,就该如此,据实而言,伯卿兄博古通今,学问盖世,老夫向来佩服。不过为师也深信,悦之定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叶欢低下头来靠近刘宽耳边,轻语道:“老师,这话也就您能说,我可不敢。”
后者微微一愕,接着看向爱徒连连摇头,师徒二人对视,会心而笑。
此时柳迟看见远处二人,立刻迎了过来,叶欢今日
来前,亦并未提前言及。
“柳黄门,不必拘礼,欢就是带着老师来一观皇宫进度。”叶欢笑着摆手。
到了面前,柳迟这才发现自己手臂和小腿上满是灰尘,伸手去掸连道失礼。
叶欢笑着迎上,自袖中掏出白娟递了过去:“柳黄门亲力亲为,何来失礼之处,如今虽还未见全貌,却已隐有当年气象……”
说着,叶欢负手向前,中元殿,中元阁,一切还在眼前,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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