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这些魏军士卒所形成的巨大方阵的中央,那一面高高飘扬的赤色旗帜之下,身为魏军主将的翟良此刻正一脸肃然地站在战车之上。
目光在远处的雕阴城上缓缓扫视,视野之中的一切就这么印刻在想到了这位沙场宿将的脑海之中。
恰在此时,一旁的副将在观察了一番对面之后,声音悄然在翟良的耳畔响起。
“将军,末将以为可以开战了。”
“嗯。”
轻轻点头之间,一抹肃杀之色出现在了翟良脸上,与此同时他的右手缓缓摸向了腰间的佩剑。
一道清脆的剑鸣之声在战场之上响起,然后翟良蕴含着几分杀意的命令声就这么响了起来。
“全军听令……”
“开战!”
一声令下,主将身后高台之上的大纛飞快挥动,将翟良的命令迅速传向全军各处。
“呜呜呜……”
嘹亮的号角声响起,为辽阔无垠的战场增添了一抹肃杀的苍凉感;
“咚咚咚……”
激昂的战鼓声敲响,在魏军士卒的胸中引动着阵阵杀敌报国的战意;
号角与战鼓交织的战场之上,此刻能够听清楚的人声只剩下了一种,那就是……
“杀杀杀……”
喊杀声此起彼伏地在魏军方阵之中响起,而在整个魏军方阵前部那一架架堪称庞然大物的攻城利器显得是那般地狰狞。
“投石车准备……”
命令声在耳畔响起,那些不知道训练了多久的魏军士卒们迅速开始按部就班地操作着一切。
很快伴随着一颗颗十数斤重的石弹被搬了上去,略显狰狞的投石车已然做好了发射的准备。
“放……”
又是一道命令声在耳畔响起,当数名魏军士卒拉动绳索,悬臂以极快的速度从最低达到了最高。
只听得石头划破空气的沉闷响声,一颗颗石弹犹如天外飞来的陨星一般,直直地向着对面的雕阴城砸了过去。
“砰砰砰……”
当石弹砸落在雕阴城头,一道道犹如山崩地裂一般的声响奏出了一曲别样的战歌。
这些石弹有的落在了坚守城头的义渠士卒之中,血肉模糊的场景之下响起的是一阵阵痛苦的哀号;
这些石弹有的直接砸在了那并不算坚固的黄土之上,沙砾与尘土飞扬之间雕阴城仿佛摇摇欲坠。
一波、两波、三波……
最终,在魏军投石车一轮又一轮地轰击之下,本就不算坚固的雕阴城城墙直接便是轰然倒塌了一段。
当看清巨响过后前方出现的那一段残骸,矗立在原地、时刻准备着进攻的一名名魏军士卒当即爆发出了无限高涨的士气。
“万胜!”
“万胜!”
“万胜!”
……
听着耳畔震耳欲聋的呐喊声,看着对面已然变成通途的阻碍,战车之上的副将显得是格外的激动。
“将军!”
望着明显是倒向自己一边的战局,此刻的主将翟良心中自然也是一阵欣喜。
花费了一些时间,短暂地平复了一下心中有些过激的情绪,翟良再次举起了手中的长剑。
“全军听令……”
“进攻!”
与刚刚铺天盖地的喊杀声不同,此刻的魏军方阵之中虽然也有命令声不断回荡,但是总体上却是显得有些安静了。
魏军如同一只沉稳的捕猎者,安静却又缓缓地靠近自己的猎物,然后给予对方最为沉重的打击。
当赤色的魏军如同巨浪一般,冲破了城头之上义渠士卒设下的阻碍,这一场本不算对称的攻城战已然宣告了终结。
当一柄柄锋利的长剑刺入义渠士卒身上所覆盖的兽皮,这一座雕阴城便开始一寸一寸地落入了魏国手中。
最终,魏国的赤色军旗插在了雕阴的城头。
……
义渠,郁郅。
作为整个义渠部落的核心,义渠王庭所在的郁郅较之义渠其他地方却是更多了几分繁华。
在这里你可以看到来自义渠各地的商贾们,贩卖着自己所携带的当地特产;
在这里你可以看到那些穿戴着精美器物的义渠贵族们,肆意地享受着属于自己的权势;
在这里你可以看到拥有整个义渠部落最高权力的义渠王,向着他麾下的臣民们展现着他所具有的威严。
好酒、骏马、美人……
整个义渠部落最好的东西,你在这里都能够看见。
今日,义渠部落权力核心的王庭之中,却是迎来了一位身份特殊的客人。
当如今的义渠王义渠瀚在王帐之中与麾下的贵族们肆意地享受着美酒美食之时,一道年轻的身影却是进入大帐来到了义渠瀚的面前。
一阵耳语之后,义渠瀚的脸上一道惊愕之色浮现,“你说的可是真的?”
“儿臣不敢欺瞒父王,他确实是这么说的。”面对着义渠瀚双眼之中的审视目光,年轻人当即便是沉声应答道。
年轻人的声音落下之后,一阵沉思在胸中激荡,义渠瀚脸上的神色却也变得凝重了起来。
“把他带进来吧。”
“喏。”
对着义渠瀚带着深深的恭敬躬身一礼之后,年轻人当即向王帐入口走去。
“把人带进来。”
一句命令落下,一道身穿墨色服袍的年轻身影出现在了大帐之中。
“秦国公子少官,见过义渠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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