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学人家小谭。”
夏小乔无语的撇了他一眼后,转头吩咐道:“迎喜,速去叫来船上的好手,一定要仔仔细细的检查,不仅咱们船上的,也去其他船上借点人,务必将那漕船的情况弄清楚了。”
“是——”
夏小乔这般吩咐后,其他人不言语了。
也终于意识到,这件事儿并不简单。
显然那漕船上的运军也没想到,可不等他想出应对之策,就见噗通一声,水手一个个的跳下了河,还是从各个船上跳下去的。
他见此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不过片刻,水手们便检查完毕。
漕船乃是朝廷花重金打造的船只,用料极好,不过是撞一下小船罢了,自不会有啥损伤,可不等他想着用下三滥的手段,鹿景渊就差人给他送上了一个红封。
还让章远带了句话。
那人听完面色微变,想了想之后,在船头之上对鹿景渊抱拳行礼道:“既然船体无碍,看在鹿解元的面上,今天的事儿便算了,山高水长,后会有期,咱们走——”
说完大手一挥,船队很快就消失在了河弯处。
众人见横行于水上的漕船竟被鹿景渊一句话就打发了,众人甚是好奇钦佩。
唯独罗文靖一脸不爽,“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给他们送了银子,鹿景渊?本公子真是看错了你了,没想到你竟如此怕事,花钱买路,你也做的出来?”
他真是被气的够呛。
“诶呀,罗贤弟,你就少说两句吧。”
“少说什么呀少说?你看看你的头,都被撞成什么样了?竟这般放他走,真是便宜他了。”
罗文靖气的直咬牙,而鹿景渊这会儿抬眸看向他。
“不放走又如何?”
“难道还要闹到官府去?”
“他们是漕运上的人,逮属漕运总督管辖。”
罗文靖闻言梗着脖子道:“那也不能讹人。”
“讹人?”
鹿景渊淡淡的撇了他一眼,“人家连杀头都不怕,还怕讹人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
罗文靖听完愣住了,其他人也都不明所以。
夏小乔沉吟了片刻道:“像他们这样的漕船,都是有运粮任务的,每艘都不下于四百担,载重越沉,则船体入水越深,但是我派去检查他们船身损伤的船工回禀,看其入水的深度,船上根本不可能有四百担漕粮。”
众人听完大惊,“怎会这样?”
“不然,他们为何冒着杀头的危险来碰瓷?”
鹿景渊撇了众人一眼,随即轻叹道:“早年游学时,曾有幸结识过一位漕船上的兄弟,颇知些道上的艰辛,若不是走投无路,又岂会这般?”
众人心里头咯噔一下。
是了,连山匪都不敢打劫他们这些上京赶考的学子,又何况是正经的漕运之人?
这莫不是想让他们背锅吧?
漕船上的粮不够,那就得运官来补,他们不过都是世袭的军户出身,赚的都是辛苦钱,若是补不上怎么办?
那是要被朝廷流放发配边疆的。
若不想去的话还有另外一条活路,那就是弃船而逃。
或者是找替罪羊。
众人此刻终于焕然大悟。
难怪鹿景渊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船工去检查对方那漕船伤的如何?
这分明是在撇清关系啊!
万一那船真出了什么事儿,也省着牵累到他们。
不然就算他们赢了,将人给赶走了,可一旦出事,他们就算有八张嘴也说不清楚!
书本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