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每年五万银钞,亲王十万银钞。
朱迪镧今年二十四岁,拿到郡王封号的速度算是比较快的,很多皇子要到三十岁才能得到。
主要是大部分皇子十八岁左右毕业,地方实训至少也要十二年才能完成。
等到他们回京的时候,通常就已经三十岁左右了。
至于亲王封号还要等。
要在中央朝廷各部任职几年,算是完成最后阶段的实训,才有机会直接得到。
如果在朝廷各部的工作不合格,那这辈子都就只有郡王了。
朱迪镧非常开心的发自内心的躬身道谢:
“儿臣迪镧谢父皇恩典。”
朱靖垣微笑着摆手示意他不用多礼:
“这只是任命书的打印稿,正式的册封诏书和袍服印信,会有人制作好给你送到家里去。
“后续还会有统一的正式册封仪式……
“不说这些了,现在时候也不早了,随我去你母亲那里一起吃饭吧……”
朱迪镧也想母亲,当然也没办法拒绝,跟着朱靖垣一起去了王雅的宫里。
朱迪镧去拜见了母亲,然后跟父母一起吃饭,席间一家人聊了比较私人的事情。
朱迪镧也把自己在地方上的一些见闻,选择比较有意思的或者特殊的跟父母说了一些。
下午朱靖垣会乾清宫办公,把朱迪镧留在了王雅宫里,继续陪母亲说话。
第二天上午开始,朱靖垣依次招完成实训的皇子们进宫谈话。
朱迪镧离京的同年有六个皇子毕业。
但今年被召回京的皇子,却总共有十六个之多。
因为朱迪镧其实是提前结束了地方实训,比正常实训少了两年。
另外还有一些皇子,实训过程中有考核不过的,出现了同一级上多留一年的情况。
再加上今年是大公三十年的特殊年份,朱靖垣差不多是吧连续三年出京的皇子,一起召回到了京师。
朱靖垣一个一个的谈话,询问跟朱迪镧讨论过的类似的问题,或者是其他完全不同的问题。
皇子们都在地方锻炼了十年以上,都已经积累了足够处事经验。
现在面对自己父亲的时候虽然仍然紧张小心,但也都已经不是当年孩童时期那么的忐忑了。
对答起来也都颇为老练顺畅,都能够正常的表达思路和想法。
回答的内容本身也都算是不错,有些激进慷慨,有的谨慎保守,有的顾虑周全。
不过在朱靖垣看来,其他孩子都不如朱迪镧那么的坦然。
总觉得他们对自己有所保留。
朱靖垣根据他们在地方的政绩评价,结合现场问答谈话中的表现,又封了五个郡王和十个国公。
已经完成了地方实训的皇子,现在封国公不代表以后也是国公。
完成了中央各部的实训之后,基本都会直接升到郡王爵位,四十岁之后更是会统一封亲王。
但是现在只是封国公的话,也意味着皇帝老爹对自己不是很满意。
大明的皇位竞争说白了就是让老爹满意。
所以拿了国公几个皇子,都知道自己已经基本与皇位无缘了。
得了郡王的几个皇子,仍然带着期待和压力。
等待来年的正式任职。
按照以往的传统,吏部尚书就是储君。
宗人府把正式文件办好,把礼服和印信做好,时间也到了年底了。
大公三十年,十二月二十一日,朱靖垣难得的离开了乾清宫,来到了奉天殿的大殿。
主持举办了皇子、皇孙、亲王子孙、宗室国公们的册封和承袭仪式。
爵位册封和袭封仪式后,朱靖垣又额外拿出了一份圣旨,让现场的大宗伯来宣读。
前面几句公式化的说辞,最核心的内容只有一句话。
“命皇六十四子郡王迪镧任吏部尚书兼大理寺少卿”。
这句话一出来,现场所有人的瞳孔,都是猛地一震收缩。
然后其他人都带着异常复杂的心情,用同样复杂的目光看向了朱迪镧。
朱迪镧同样心情复杂。
真的让自己当吏部尚书了,您老人家真的选中我了?
只不过怎么还有兼职?
明明到了知府以上的时候,根本没有什么清闲时间了啊。
大理寺是大明的最高法院,不属于九卿和各部衙门分管,直属于皇帝。
大理寺卿现在身份等同于九卿,少卿的数量也不再是一个,而是不定额的几个到十几个。
不过这种重要的任命在这里,任何的疑问都得放在后面了。
朱迪镧首先老老实实的躬身谢恩:
“谢父皇器重……儿臣一定尽心竭力,干好吏部和大理寺的活儿……”
朱靖垣微微颔首,然后宣布仪式结束。
朱靖垣选了吏部尚书,臣子们都是松了口气,其他皇子们也都死心了。
大公三十年的这个年的氛围也比较安稳了。
新年之后,朱迪镧到两个衙门报道,然后两边跑着学习办事。
对于朱迪镧而言,吏部的事情不算难,就是各种各样的细节和规则多。
但是细节和规则都是相对固定的,而且原则上是尽可能不做调整的,所以熟悉了之后就轻松了。
大理寺就完全反过来了。
作为大明的最高法院,实际上日常处理的事务并不多,管理上的事务也并不复杂。
但是一旦涉及到具体案件,基本都是让人感觉头大的事情。
仁武朝以后,除了皇帝特别要求和规定,直接由大理寺审判的案件之外,大理寺的其他的案件都是从
能够从县、府、省三级都走过,还要坚持上诉或者是审理不清的,都是绝对的麻烦事儿。
半年下来,朱迪镧基本熟悉了吏部的规则,也慢慢适应了大理寺的事儿。
结果朱靖垣又给朱迪镧发来了要求,或者说是提醒。
可以开始选择合适地点,试点朱迪镧自己提过的官员体系改革,以及吏员制度改革了。
朱迪镧不得不把工作中心往吏部这边偏了过来。
跟吏部的人员仔细讨论,说明了自己考虑的更加成熟的设想。
然后选择了松江府上海州、应天府上元县试行官员朝、野双体系轮任监督制度。
另外选择松江府华亭县、杭州府钱塘县、南通府崇明县三地试行吏员定期裁汰和异地任职制度。
选择应天府江宁县、苏州府吴县试行民间高级学者任本地吏员满期限封爵位制度。
对于大明的大部分地区和大部分普通人而言,接下来的两年与以前没有什么明显的区别。
已经有了新的皇子吏部尚书,朝廷官员对于皇位传承的忐忑也消退了。
朝廷的官员和民间关注政治的学者以及百姓们,大部分都被这三项改革吸引了最大的注意力。
朝、野双体系轮任制度,让所有的官员们喜忧参半。
喜的是,双体系轮休意味着职缺数量直接翻倍了,大家觉得自己有更大的机会当官或者升官。
所谓在野官员,在现有官僚看来就是试衔或者虚衔,但却是有最大候选期限的虚衔。
最少三年,最多九年,只要能忍受的住,就能真的当上对应的正官了。
忧的是,这制度摆明了是挑拨官员互相攻讦,在野的官员要全力找上朝官员的毛病。
为了尽快从虚衔转为正官,他们肯定会无所不用其极的,还是皇帝允许的。
而在朝执政的官员,下野之后要接受全面清算,这就非常难受了。
关键这制度还是当吏部尚书的皇子推动的。
很多保守的官员想要反对,但是面对这个身份又犹豫不决,不敢直接公开的上书。
至于吏员的制度改革,大部分官员虽然觉得不妥,也有一些家人当吏员的,不想要朝廷这么干。
但这个制度不妥的程度,是远低于官员的朝、野双体系轮任制度的。
同时也是吏部尚书皇子推动的。
就更加不值得专门为了这件事情,去给朱迪镧留下不好的印象了。
所以接下来的一年多的时间,朝廷和官僚体系内部虽然有很大的压力和怨念,但都没有释放出来。
大公三十一年底,朱迪镧被升了一级成了冢宰。
臣子和皇子们没有发现什么不正常,对于作为继承人的皇子而言,吏部尚书和冢宰的活儿其实是高度类似的。
普通的吏部尚书不一定会参加早朝,但朱迪镧就算不是九卿也要参加早朝。
但是到了大公三十三年正月开衙的时候,朱迪镧忽然调任大宗伯兼刑律院院长,同时正式加封了亲王爵位。
这下子其他的皇子和大臣们全都懵了,朱靖垣这是放弃了朱迪镧这个继承人吗?
但是朱靖垣却没有安排其他皇子当吏部尚书,而是换成了普通臣子。
所有的皇子们的心,都是纠结到了极点。
但是都不知道老爹到底怎么想的,也没有人敢去直接询问。
有些人的心思再次活跃起来了,开始努力的表现。
也开始有大臣开始上书,或明或暗的反对官员朝、野双体系轮任监督制度。
朱靖垣对于暗示的直接不理会。
对于明示的直接反问,你是有什么腐败的事情,担心被同僚们全面监督吗?
皇帝通过这样的方式表达了态度。
虽然没有明确支持,但是也显然是不反对的,要看看效果。
朱迪镧虽然也有些意外,也不明白自己老爹这是要搞什么,但是心里却没有慌张。
反正亲王爵位已经到手了,如果不让自己当皇帝的话,相当于三十岁就拿着十万银钞的退休金退休了。
不让自己当皇帝真的也无所谓了。
朱靖垣就是想要看看自己的儿子和大臣们的反应,朱迪镧这个状态反而让朱靖垣觉得颇为满意。
不管原因是什么,但表现确实是宠辱不惊。
正在干的事情仍然做的井井有条,还是坚持着那种尽快把事情做完在休息的逻辑。
朱靖垣自己开始搬家了,挪到了自己爷爷曾经住的地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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