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苏意被他的话震惊到,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他说的是……订婚?
她有点恍惚,想不起来话题是怎么过渡到订婚一事上的,适才他们不是在讨论他随意出入她卧室的事吗?
宁苏意脑子蒙蒙的,眼神定在他脸上。
“你在开玩笑?”
宁苏意顶着一头湿漉漉的长发,眼眸水润,说话时气息有些不稳,显然不敢置信。
井迟将她手一握,让她坐到自己腿上,跟那会儿在包厢里一个姿势,近距离盯着她:“你看看我,像是在开玩笑?我说真的。”
宁苏意心里有点乱,心跳也有点快,表情都不自然了,半晌,迟疑地说:“可是,为什么?”
井迟简直被她的反应逗得哭笑不得,额头碰了下她的额角:“想跟你订婚啊,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宁苏意沉默下来,很认真地思忖过后,还是觉得古怪。
她看着井迟的眼睛,他的确不是在说笑,眼眸深沉幽邃,里面倒映着小小的她,还有微微的笑意和暖融的光芒。他总是这么虔诚地凝视她,很容易叫人心软。
“你……你不觉得我们这样有点快吗?”宁苏意定定神,找回自己的声音。
掰着手指头算一算,他们从确定关系到今天,两个多月而已,她还从来没考虑过婚姻问题,似乎那对她而言是相对遥远的事。
她发梢的水珠啪嗒啪嗒往下滴,洇湿了后背一小片布料。井迟拿起沙发上的毛巾,包裹住她的湿发,轻轻擦拭,一边与她说话,声音温柔得不像话:“哪里快了,我们都见过家长了,也同塌而眠了,订婚不是迟早的……”
“事”字还未说出来,宁苏意就抬手捏住他的上下嘴唇,强行让他闭上嘴巴:“你正经一点。”
井迟眨了眨漆黑的眼眸,表情万分无辜,他哪句话不正经了,说的都是实话。
他张嘴咬了口她手指,她的手一缩,拍了他肩膀一下:“你属狗的?”
“我属你的。”
“……”
宁苏意从他腿上下来,坐到一边的沙发上。井迟侧过身,一条腿屈着搁在沙发上,继续给她擦头发。
“先说好,这是我个人的提议,不是逼迫你的意思。”井迟抿抿唇,凑上前亲了亲她的脸颊,嗓音很低,像是不忍惊扰什么,哄道,“你先别急着拒绝我,考虑一下好不好?”
宁苏意感觉耳侧被他的呼吸萦绕,酥酥痒痒的,偏头躲了躲,最终,没狠下心来一口拒绝他,答应他先考虑。
“你对我真好。”井迟兴奋地跳下沙发,趿拉着拖鞋去找吹风机,鞋底摩擦地板的声音都显得那样轻快。
宁苏意看着他的身影进了浴室,手肘撑在沙发扶手上,以手托腮,心说,她什么时候对他不好?
哪怕他们没在一起,她对他不也是有求必应。
井迟拿了吹风机过来,殷勤地给她吹头发,动作都万分小心轻柔,仿佛他只要表现得好,她就能满足他的要求,像极了积极表现想要拿小红花的小学生。
吹干了头发,宁苏意坐在梳妆台前护肤,从面前的镜子里,她瞧见井迟转移阵地,从沙发挪到她的床上,悠闲地靠在床头看手机,一双大长腿交叠,脚垂在床边轻轻晃动,惬意极了的模样。
宁苏意转过身来,忍无可忍道:“该说的话说完了,你不准备回去?”
井迟目光从手机屏幕上移开,眼神茫然地盯着她,明知故问:“回哪儿去?”
宁苏意不陪他装傻:“十五楼。”
“哦——”井迟拖腔带调,丢下手机,扯开被子平躺下来,光明正大霸占她的床,“我没说要回去。”
宁苏意起身走到床边,拍他的腿:“让让。”
井迟侧身挪动了一下,她从他身下拽出睡袍,披在吊带睡裙外面,施施然下楼去。井迟见状,腾地坐起来,瞪直了眼睛。
片刻后,宁苏意端着满杯温水上来,他才松一口气。
她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躺到床上,用脚蹬他:“你真不回去?”
井迟用一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口吻,缓慢地说:“怎么了,昨晚姐姐睡我的床,不许我今晚睡姐姐的床?”
“你是无赖吗?”她为什么会睡他的床,还不是他扛着她就跑回卧室,她根本来不及拒绝。
“我要真是无赖,这会儿就该耍流氓了,哪有闲心跟你东拉西扯地聊天。”
井迟笑着扯她手腕,把人拽到怀里来,双臂紧紧搂住。他就喜欢抱着她,肌肤相贴,感觉每一根肋骨都恰好契合,是天生一对,是命中注定。
宁苏意快要喘不过气来,像一只渴水的鱼儿,仰头大口呼吸:“你松开一点啊。”
她本是带了两分无可奈何的愠怒,话一出口,却不自觉有了一丝娇嗔的意味。井迟眼眸眯了眯,低头咬住她唇:“别撒娇,你一撒娇我就想欺负你。”
宁苏意深深地体会到,自己在他面前早就没了威慑力,他拿捏她就像拿捏一只小猫咪那么简单。
说起小猫咪,宁苏意问他:“你送我的小柴呢?”
“在老宅养着,你想什么时候接它过来?”
“中秋节过后吧,我有点想小家伙了。”
“不想我啊。”
“你滚。”
井迟哈哈大笑,脑袋拱到她颈侧,胡乱地亲,片刻工夫,她锁骨底下多了好几个痕迹。
宁苏意崩溃,平日里的清冷、沉静、内敛、温和统统丢到一边,手脚并用地推搡他,差点要跟他打起来。
井迟一边笑一边躲,偏偏还要不停地闹她,最后以她举手投降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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