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捋了捋头发,抓起手机,噼里啪啦打一段文字,思忖片刻,全部删掉,改成一个模糊的问题,发到姐妹群里。
宁苏意:“我问一下,如果有一天,你发现好朋友的丈夫出轨了,你会告诉她吗?”
她姑且把堂嫂称作“好朋友”。
叶繁霜:“你怎么成天那么多稀奇古怪的问题?”
邹茜恩:“一般问出这种问题就是确有其事!说吧,是谁的丈夫出轨了?”
叶繁霜:“反正不是我们,你单身狗,我单身狗,酥酥单身狗。”
邹茜恩:“听起来有点悲伤。”
宁苏意无语,强行把话题扯回来:“你们能不能先回答我的问题?”
叶繁霜:“我吗?我肯定选择不告诉朋友。你知道的,我一向不太喜欢过问朋友的感情事,搞不好人家两口子不计较,搞得我像是拆人婚姻的罪人。”
邹茜恩:“要是我,我一定憋不住不说。她是我的好朋友啊,我怎么忍心看她被狗男人蒙在鼓里呢!所以,酥酥,到底是谁的老公出轨了?能告诉我吗?吃不到瓜,我今晚睡不着了!”
宁苏意发过去一串省略号。
她再也无心处理工作,索性阖上笔记本电脑,放在床头柜上,躺下去睡觉。最近她睡眠情况有所改善,正在尝试戒掉安眠药。
翌日醒来,手机定的闹铃还未响起来,她打着呵欠下楼,在楼梯中间停下来,朝厨房的方向看去。
宁苏意已经不会被突然出现在房子里的人影吓到,因为那人影多半是井迟。或许“多半”一词用得不够准确,该说“百分百”是他。
他背对着她,手持锅铲翻炒锅里的东西,不知他什么时候起的,后脑勺的头发翘起来一缕,他都没空去管它。
宁苏意站了许久没动,腿有些麻了,才从楼梯上下来。
拖鞋的踢踏声在身后响起,井迟关火回头,笑着说:“早。”
宁苏意走去厨房,看见锅里是加了牛奶的炒鸡蛋,夹进烤好的吐司里特别香。
她回了句“早”,又说:“你以后别起这么早给我做早餐了,冬天能多睡会儿懒觉就多睡会儿。”
井迟低头把两片洗净的生菜夹进吐司里,漫不经心地歪了下头,总有理由对付她:“又不是单给你一个人做,我也要吃早餐,顺手的事儿。”
宁苏意语塞,默默帮忙把盘子端到饭厅。
两份足量的三明治,两杯不加糖的热豆浆,是两个人的冬日早餐。
——
宁苏意近期没有回锦斓苑,没找到合适的时机给毕兆云点明,其实,当中更多的缘由是她始终没想好要怎么说。
这么一耽搁,她的时间就被令人焦头烂额的工作填满,无暇顾及其他。
临近年假的关头,公司出了一项纰漏,梁穗到宁苏意办公室汇报:“这是仓储部主管递上来的文件,说是手底下的养护员失职,没做好冬防计划,致使一大批名贵的中药材以及中药饮片损坏。质管部审查过,确认报损,需要销毁处理,只是金额巨大,不得不知会上头,重新拨款采购。”
宁苏意翻着手上的文件,面色冷凝,问她:“损失多少钱?”
这些损毁的名贵中药材有效成分降低,甚至有些药材完全失效,当然不可能再拿来制成成品药。
梁穗说:“预计四千万左右。”
宁苏意脸色更难看了两分,梁穗便接着说:“涉事的养护员已被开除,仓储部那边重新制定计划,加强了冬防措施。”
事已至此,宁苏意再生气也于事无补,提笔签了文件,一面冷淡道:“吩咐下去,让采购部加紧再采购一批药材,别影响到生产。至于那些损坏的药材,那就按照流程销毁吧。让下面的人盯着,别再出问题。”
梁穗点头:“好,我这就交代下去。”
解决完这一桩事,没过几天就到了除夕,宁苏意自不可能再待在钟鼎小区,得回锦斓苑过年。
她提前抽出半天时间,出去逛街,给家里人买新年礼物。
礼物装满了整一个后备箱,还不够放的,挪一些放到车后座。
傍晚时分,宁苏意把车开进别墅,在前院停了车。那些东西她一个人根本拿不完,于是喊屋里人过来帮忙。
哪能想到,出来的人是宁屹扬,他也是刚到家,听见院子里的声音,没穿件外套就出来了,只穿一件军绿色的圆领毛衣,袖子半挽,可能刚洗了把脸,脸上还挂着未擦干的水珠,人很是清隽,笑着说:“买这么多东西?”
宁苏意一怔,想起了多日前那件几乎要被自己遗忘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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