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迟今晚接待了几位从首都过来的客户,对方是成立不久的一家小工作室,主要针对游戏开发,正在到处拉投资。
经过何既平的评估,这家游戏工作室很有投资价值,尤其那位主程序,年纪轻轻谈吐不凡。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的实力,听说是国内级高校毕业,大三开始就给很多游戏公司做外包。
今晚一见,井迟才知何既平所言非虚,更坚定他想要投资的决心。
看过对方的游戏策划后,井迟不是一点半点的感兴趣,凭着多年投行经验,他断定这游戏上市必能风靡,因此想要对工作室控股。
那位主程序不同意,双方来回拉扯几轮,到饭局结束也没能谈妥。
井迟对这个结果不意外。
散场后,时间尚不算晚,井迟想到这几天宁苏意每晚加班到很晚,搞不好这个时间点还没下班,于是打算约她一起吃宵夜。
一通电话打过去,却得知她在酒吧喝醉了。
这是井迟怎么也料想不到的,宁苏意从不嗜酒,除非遇到烦心事。他心下担忧不已,将车钥匙给了傅明川,让他把车开走,自己拦一辆出租车过去。
宁苏意既是喝醉,送她回去还得他来开车。
井迟赶到酒吧,直上二楼,边上楼梯边解开西服扣子,脱下来随意一折,挂在臂弯,扯松了领带。
站在露台的出口处,他望去一眼,更加意想不到的一幕闯入眼帘,使得他脚下一停,怔忪许久。
宁苏意在抽烟。
她身上那件雪纺白衬衫衣领往下滑了寸许,挂在瘦削的肩头欲落不落,斜着半边身体,细长葱白似的手指夹着一支女士香烟,抽得很不得其法。她眉心拧着,吸一口,呛两声,接着眉头拧得更紧,像是不明白这烟有什么好抽的。
时间倒回十分钟前,叶繁霜喝着小酒吹着风,烟瘾突然犯了,环顾四周没发现有禁烟的牌子,又是在室外露台,她就放心地从包里摸了烟和打火机出来,点燃一支,夹在指间抽得缓慢。
宁苏意盯着她手里的烟看了几眼,很熟悉的YSL的ogo,醒目的烫金字母印在黑色烟盒上,很有些诧异:“这个牌子还生产香烟?”原谅她没见识。
叶繁霜将烟盒和打火机放在桌面上,呼出一口青白烟圈,眯眼看着她,说:“生产啊,比起名下的化妆品,这烟就太便宜了。”
“好抽吗?”
“只能说不难抽。”
酒精作用,加上烦闷的心情催生,宁苏意要求尝试一下。叶繁霜觉得无伤大雅,亲自给她点了一支。
两个样貌姣好的女人,对坐着吞云吐雾,活生生一幅七十年代老电影画报的既视感,惹得周围男士心跳止不住加快。
想上前搭讪的男人也有,还没付诸行动,就有人出声提醒:“别肖想了,我刚站在露台边看到,开敞篷保时捷来的。”
宁苏意的抽烟初体验不算顺利,总被呛到,一根烟连三分之一都没抽到,就被人逮个正着。
邹茜恩小声说:“井迟来了。”
叶繁霜回身去看,以为井迟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是因为没找到她们所在的位置,好心朝他招了一下手。
井迟从饭局上过来,穿着自然正式,深灰色西服,沉沉夜色一般纯黑的衬衫,衬得露出来的皮肤白得近乎透亮。一双腿逆天的长,包裹在挺括的西装裤之下。年龄也不小了,二十六岁,他身上却始终有种介于少年与男人之间的气质,不被世俗打磨圆滑,一身孑然傲气,尤其的冷酷英俊。
井迟从出口处走到宁苏意面前这一小段路,露台上那些个喝得微醺的女人都露出惊艳神色,眼中隐隐藏着跃跃欲试。
要不是认识多年,对上这样一张艳绝的面孔,恐怕叶繁霜和邹茜恩也不能免俗地惊艳一把。
井迟站定在宁苏意身前,居高临下俯视她,一张脸冷得吓人:“谁准你抽烟的?”
兴师问罪的口吻,宁苏意却没一点危机感,但她也不打算继续抽,老老实实揿灭了烟,仰起脑袋看他,不知道说什么。
井迟将目光移到邹茜恩身上,如同利剑射过来,她骇了一跳,急忙撇清自己:“不关我的事。”
井迟又看向另一侧的叶繁霜,哪怕多年交情,这一刻,他的表情也实在臭得可以,不给人面子。
叶繁霜耸耸肩,举手承认:“我的错,以后不会了。”
她并不惧怕井迟,她只是很有自知之明,纵观往年的种种案例,凡是牵扯到宁苏意,井迟就不知“冷静”两个字怎么写。
谁知道惹毛了这臭小子,他要怎么发疯。
井迟视线转回去,握住宁苏意的胳膊将人拉起来,她身体的重量顺势压在他怀里,还没醉到不省人事,回头问两位好姐妹:“你们怎么回去?”
叶繁霜笑说:“顾好你自己吧,别管我们了。”
邹茜恩点头附和。
井迟揽着人小心下楼,嘴里不悦地念叨:“怎么喝这么多酒?还把自己喝醉了,我倒是不知道,你在英国长了这么大本事,还学人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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